奎槡跟随潜野十多年,也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两人官场上是主仆之分,私下是经历过生死的兄弟,情分没的说。
奎槡正了正身,答道:“这…依属下看来,无从考察,我方布署的十个据点都是精密安置,被敌方攻破一半,要说是军中出了细作,可这几年也没查出任何可疑之人,要说是巧合,也委实说不过去。”
姜王朝开国先帝姜宁誉建立姜国,设年号为永禛,同年在西北以南,另一个国都建立,名为窦国,先帝窦寅宗,取年号为封德。
永禛四年,窦国率领千万军马在姜国西北边境进攻领地,试图占领西北千万方顷的土地和数座城池,姜宁誉携其六子率千万军马奔赴西北与窦军交战,其年九月,姜宁誉和其六子拼死奋战,最终除掉窦寅宗并击退敌军,但因精力耗尽,姜宁誉和六子战死沙场。
其年十月,姜宁誉的嫡子姜显云继位,改年号永旭,同一时间的窦国,窦衍林继承父亲帝位,改年号元堇。
窦衍林登基后继续在西北边境发动战事,至此两国长年征战不休,西北边境常年征伐,民不聊生,烽火不断。
潜野一只手指着地势图,另一只手握着马鞭,随着说话的节奏不停地在手里轻轻挥动:“十个据点是我和兄弟们冒着生命危险考量的防御地,布署,设点,埋伏,还有数千兄弟们的躯体,在一场场征战中全部覆灭。”
“哼,巧合?瞎猫碰上死耗子都是百年难遇,他窦国不过是烂泥里的一只狗,除了狂吠残喘,哪还会像现在这样苟活。”
言毕,潜野握成拳的手就差给他一根铁棍,将之削成泥都行,眉宇间张狂的不是戾气,而是桀骜不驯,像一只鹰露着俯瞰天下的狂野,一双桃花眼少了些许深情,配上眉宇的野性,添置了一份独有的魅力,远远看上去,倒有些摄人心魂。
这时营帐被人掀开,外面的光透进帐内映射在他上身,薄唇上高挺的鼻梁在明光中张扬着野性。
驰骋沙场算什么?潜野要的,是比驰骋沙场更远的家国太平。
还有自由。
掀开的帘帐顷刻又复了位,潜野的思绪被拉了回来。
来人是军营专门负责茶水送食的老兵,名唤黍驰,是潜野从府上带来的,跟在身边服侍了多年。
奎槡接过茶水递给身旁的潜野。继续说:“王爷,这么多年我们在军中也暗查了不少人,可也没查出个结果,敌军难道是有通天的本事,知晓了我方的防御据点不成?天下要有这等好事,怎么咱们就没遇上,全给窦衍林占了便宜。”
旋转的马鞭忽的一停,潜野接过茶水浅饮一口,道:“哦?照这样说,难不成还真是老天爷和我作对,要置姜国于死地?还是说这窦衍林身边有什么高人,能窥探我军情报?”
这话看似自问自答,言语间又透露着一丝讥讽,此时的潜野,心中压着一团火。
奎槡正想说什么,黍驰突然开口欲语却又止住。
潜野敏锐的发觉对方似有话言,故道:“黍伯,你想说什么?”
黍驰欲言又止,潜野明白了,他随即道:“没关系,不会怪罪于你。”
黍驰这才开口:“民间不乏有文人异士,能观天象。”
此话一出,潜野先是一愣,接着又饮了一口茶,疑惑中带着些许期待:“此话怎讲?”
只听黍驰道来:“世界万物相生相克,譬如树木生长于泥土,却也将泥土禁锢于土层之下,火取燃于木,木燃尽成灰,灰又衍生变成土,相生的同时也相克。”
潜野知道黍驰所说之理,但这和战事又有什么联系,不等他疑惑散去,黍驰接着又道:“与天之对应便是地,天广阔无垠无所不包,地博大宽广无所不载,以天象探山川地理之事,也不是不无可能呐。”
握在手里的茶杯一顿,潜野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不露声的一抹浅笑忽而映在他薄唇的边缘:“即是如此,我姜国朝内的象伺仪也可以观天象来知晓天下之事了?为何象司仪的人探不出窦国的防御地呢?莫不是学识和术法尚未达到精炼之地?”
茶水被一饮而尽,不轻不重的放在身前的木桌上。
奎槡皱着眉头,听的不明就里:“民间确实存在一些会术法之人,人们称之为玄道,这玄道虽是看不见摸不着,却也的的确确的存在这世间,正如王爷所言,朝内象司仪的人为何又做不到?”
黍驰“嘿嘿”笑了两声:“我朝有象司仪,窦国设有天星阁,可是自古以来,朝内设立的观天象之处,只用于祭祀,祈福和预测阴晴雨雪之用,这以观天象来探地势之况,却是另有他人。”
说到这里,潜野大概听明白了,他直接开口说:“黍伯不妨直说,这他人究竟是谁?”
营帐外操练的士兵,一声声呵斥响彻山谷,将这一方谈话显得格外刺耳。
黍驰回道:“这世间只有两个人可做到如此,一位是闵千鹤,此人擅长各类术法,上至万千星河,下至民间角落,只要人们说的出来的事,他只需一观,便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不过此人在十年前便隐居山林,不问世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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