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一时间有些尴尬。
铁头脸上那五个清晰的指印,火辣辣地疼。
屈辱、怨毒、愤怒……各种情绪在他心中翻江倒海。
但他终究还是不敢做什么。
这个时期的他,还没进化成后来那个敢跟地主拍桌子瞪眼的农会干部。
现在,他就是一个在绝对的阶级压迫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穷佃户。
地主家的少爷打了他,那就是白打!
铁头自己都不敢反抗,王昆自然更不会圣母心泛滥,去替他出这个头。
甚至,连一句“你没事吧”之类的安慰话,王昆都懒得说。
在他看来,这就是铁头自己嘴贱,聊八卦聊到正主面前去了,纯属活该!
一个连自己都不敢为自己争取尊严的人,不值得任何人出手相助。
王昆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等他自己把那股劲儿给缓过来。
过了好半晌,铁头才终于放下了手。
脸上的屈辱,渐渐被一种麻木且现实的情绪所取代。
王昆看火候差不多了,才像个没事人一样,从兜里掏出那包“老刀”牌香烟,抽出一根递了过去。
“来一根?”
铁头愣了一下,默默地接了过来。
王昆给他点上火,然后才不动声色地,像是随口聊天一样,问道:
“不对啊,铁头。
我记得前些天,咱们在大脚家喝酒的时候,封二叔还把宁大小姐那事,当成个天大的笑话在说呢。”
“怎么今天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突然就同意这门亲事了?”
铁头狠狠地吸了一口那呛人的香烟,被呛得连连咳嗽。
他也从刚才被打的屈辱中,彻底恢复了过来。
一聊起八卦,他那两只眼睛又开始放光了。
压低了声音,凑到王昆跟前,开始爆料:
“别提了!昆子,你是不知道,大脚那小子。
自从知道宁大小姐的名声坏了,费家不要她了,就跟中了邪一样!”
“茶不思,饭不想,整天就躺在床上哼哼唧唧,闹绝食!”
“非说,要是不让他把宁大小姐娶回家,他就死在床上,给他爹娘看!”
“一开始啊,他爹妈根本不搭理他,还骂他失心疯了,想娶地主家的小姐想疯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铁头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极其神秘的表情。
“不知道封二叔从哪个走街串巷的算命瞎子那儿,听来了一个偏方!”
“那瞎子说,他家这几年运气不好,儿子还挨了枪子儿,就是因为祖坟的风水出了问题,阴气太重!”
“要是能娶一个财主家的小姐进门冲喜,以‘贵气’压‘晦气’就能扭转风水,改变运势!
以后啊家里的子孙,说不定都能当大官,发大财!”
“我呸!”王昆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封建迷信害死人”。
“那……那宁大小姐不清不白的事呢?”他继续问道。
“那算命瞎子也给支招了!”铁头说得是眉飞色舞。
“瞎子说,那都不是事儿!
只要等新娘子嫁过来,等她的月事过了之后再圆房。
就能用‘月信’的阴气,把身上的‘晦气’给‘洗’干净!”
“要是还不放心就更狠一点,把头一胎生下来的孩子直接扔了不要!
那后面的,就保证都是他封家自己的种了!”
听到这里,王昆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
这帮愚昧的蠢货!
简直不把人当人!
铁头却没有察觉到王昆的变化,继续兴致勃勃地说道:
“现在好了!他父子俩,跟吃了秤砣一样铁了心了!
大脚他娘虽然不同意,哭了几场。
但家里男人拿了主意,她一个老婆子,也没办法了!”
说完,铁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
“我跟你说,就刚才我来你这儿之前,我亲眼看见。
封二已经带着村里那个最会说媒的王媒婆,拎着两只鸡,一坛子酒,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宁家大宅去了!”
“估计啊,这会儿,都快到宁家门口了!”
“什么?!”
王昆听到这里,再也无法保持之前那份看戏的冷静了!
他心里,是真的有点急了!
生怕宁绣绣现在正病得糊里糊涂,搞不清楚状况。
又或者是因为受了刺激,一时想不开,想和宁学祥那老王八蛋对着干。
脑子一昏,就真的答应了这门荒唐到极点的亲事!
那他妈的,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活一场了?!
“村里,是不是就王媒婆一个媒人?”王昆立刻追问道。
“是……是啊。”铁头虽然奇怪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就她一个。”
王昆本想先去截住那个王媒婆,断了封家的后路。
但他转念一想,不行!
来不及了!
夜长梦多!
不能再按照常规的套路出牌了!
他干脆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
讲什么道理?提什么亲?要什么媒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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