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巷口,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往贫民窟方向跑,正是露西。
她穿着昨天那件素色裙子,怀里抱着个黑色的塑料袋,跑得飞快,头发被风吹得乱舞。
“露西!站住!”李朴大吼一声,拔腿就追。
露西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骤变,跑得更快了。
贫民窟的土路坑坑洼洼,她熟门熟路,专挑窄巷钻。
李朴和王北舟跟在后面,好几次差点被地上的石头绊倒。
追了大概十分钟,露西跑进了一间铁皮屋。
李朴和王北舟紧随其后,刚进门就看见一个男人正蹲在地上数钱,一沓沓的先令散在地上,正是李朴丢失的那笔。那男人穿着件破旧的夹克,看见他们进来,猛地站起来,抄起身边的砍刀。
“别过来!”男人嘶吼着,把露西拉到身后。
露西低着头,不敢看李朴的眼睛,肩膀微微颤抖。
“他是谁?”李朴指着男人,声音发哑。
露西咬着嘴唇,半天没说话。
男人恶狠狠地开口:“我是她表哥!你们想干什么?再过来我不客气了!”
“干什么?”王北舟气得脸都红了,“你们偷了钱,还问我们干什么?!”
男人刚要挥刀,就听见外面传来警笛声。
原来李朴追出来的时候,就给警察局的朋友打了电话。
几个黑人警察冲进来,三下五除二就把男人按在了地上,手铐“咔嚓”一声锁上了。
露西瘫坐在地上,眼泪掉了下来,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警察局的审讯室很小,墙上的油漆掉了一大块,露出里面斑驳的水泥。
一盏白炽灯挂在天花板上,光线刺眼,把露西的影子拉得很长。
李朴坐在她对面。
王北舟站在他身后,脸色铁青,不停地用脚蹭着地面。
“说吧,怎么回事。”李朴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寒意。
露西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指甲。
指甲缝里还嵌着点玻璃碴,是昨晚砸车窗时弄的。
“我……我表哥赌输了钱,欠了别人很多钱,他们说要砍他的手。”她的声音很轻,像蚊子叫。
“所以你就偷我的钱?”李朴猛地一拍桌子,发出“咚”的一声响,“你妈妈没了,我给你送钱送吃的,帮你处理后事,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露西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却没有一点愧疚,反而带着点倔强:“我没偷!那些钱是你自愿给我的!”
“自愿?”李朴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我自愿给你的是丧葬费,不是让你去偷我给工人发工资的钱!”
“那又怎么样?”露西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你那么有钱,住海边洋房,开豪车,少一百万先令对你来说算什么?可那是我表哥的命!”
王北舟忍不住开口:“露西,你讲点道理!朴哥对你还不够好吗?你妈妈去世,他忙前忙后,给你爸买吃的,还给你放假,你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
露西转过头,看着王北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忘恩负义?我们只感恩我们的上帝。是上帝指引你来给我送东西的,那是上帝的恩赐,不是你的好意。”
“上帝?”李朴愣住了,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的这个女孩,“我给你钱,给你物资,是因为我可怜你,因为我把你当朋友,不是因为什么上帝!”
“你可怜我?”露西像是被刺痛了,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音,“谁要你的可怜!你们中国人来非洲,不就是为了赚我们的钱吗?给我点东西怎么了?那是你们应该做的!”
李朴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下,疼得他喘不过气。
他想起那天在贫民窟,露西父亲握着他的手,说“谢谢你,善良的中国老板”;想起露西哭着说“我以后一定好好干活,报答你”。
原来这一切,在她眼里,都只是“上帝的指引”,是“应该做的”。
“你表哥呢?他知道这钱是偷的吗?”李朴指尖冰凉。
“是我让他干的。”露西坐回椅子上,重新低下头,“我知道车库的备用钥匙放在哪,我知道你把钱放在车里,我还知道你晚上睡得沉,不容易醒。”
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昨晚我先从里面打开车库门,然后我表哥用破窗器砸了玻璃,我们拿了钱就跑。本来想今天早上趁你们没醒,再偷偷把钥匙放回去,没想到被你们发现了。”
王北舟气得浑身发抖:“你早就计划好了?这三天你那么勤快,就是为了打探情况?”
露西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这时,一个警察走进来,用斯瓦希里语跟李朴说了几句。
李朴的朋友翻译道:“她说的是实话,她表哥已经招了,是露西策划的,里应外合。按照当地法律,盗窃金额这么大,要判三年以上有期徒刑。”
李朴看着露西,她的头发还是乱的,眼底的红却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恐惧和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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