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刘冬的灵魂却在怒吼,在冰冷的内心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冷静!刘冬!冷静下来!”
“你不是修罗!你是刘冬!你知道剧情!你知道真相!”他拼命地在脑海中重复着这些话,试图用理智的缰绳勒住这具躯体的失控狂奔。“这是唯一的机会!改变一切的机会!如果艾俄罗斯死了,如果雅典娜被撒加找到,整个故事就都完了!圣域将会堕入漫长的黑暗!”
刘冬强行压制住身体传来的战斗冲动,那股由小宇宙催生出的嗜血杀意被他用尽全身力气锁入意识深处。夺回对小宇宙的控制权,如同握住一条随时可能脱缰的巨龙,艰难而坚定地牢牢抓在自己手中,继续保持着追击的姿态,这是修罗身体的本能,也是不引起艾俄罗斯怀疑的必要伪装。然而,自己的速度却在不经意间放缓了一丝,仅仅是一丝,肉眼几乎无法察觉,但却足以始终与艾俄罗斯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既不近到让艾俄罗斯感到绝望而拼死反扑,也不远到让自己失去控制全局的机会。
自己现在需要一个合适的地点,一个能够让自己完成计划的舞台。
夜幕下的山峦连绵起伏,风声愈发凛冽,似乎在预示着一场命运的转折。他的目光在黑暗中快速搜寻着,他需要一个既能提供掩护,又能作为“绝境”的场所。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道深不见底的断崖。
那是一道仿佛被巨神之剑劈开的裂缝,漆黑的深渊吞噬了所有的光线,只有呼啸的风声从下方传来,带着远古的回响。艾俄罗斯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艾俄洛斯的身影在断崖边缘停下了脚步,不再逃跑,而是缓缓地转过身,面对着身后的追击者,艾俄洛斯已经身负数伤,也没穿上射手座的黄金圣衣,气息也变得不稳而急促,但眼神依然坚定如铁,丝毫没有动摇,将怀中的婴儿护得更紧了。并摆出了战斗的姿态,小宇宙再次升腾,虽然微弱,却充满了决绝,准备以生命为代价,为女神争取最后一线生机。
“修罗……”艾俄罗斯的声音沙哑而沉重,带着一丝疲惫的宿命感,“你也要阻挡我吗?”
艾俄洛斯的话语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深的悲哀和无奈。他知道修罗的忠诚,也知道摩羯座圣剑的威力。如果修罗此时选择出手,那么抱着雅典娜的自己将没有任何胜算。
刘冬控制着修罗的身体,缓缓停在了艾俄罗斯对面十米远的地方。这十米的距离,在黄金圣斗士面前不过是转瞬即逝,但此刻却仿佛隔着一道天堑,将两个命运交织的灵魂分隔开来。他没有立刻说话,他需要时间来组织语言,更需要时间来彻底压制修罗的本能,让自己的灵魂占据主导。
修罗此时抬起手,小宇宙在右臂凝聚,摩羯座的圣剑光芒闪烁,向艾俄罗斯连续挥出圣剑,然而,这几道本该凌厉至极、足以劈开山岩的攻击,却被刘冬在极限控制下,故意打偏了方向。第一道圣剑擦着艾俄罗斯的左肩划过,在山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第二道则掠过他的头顶,斩断了几缕的发丝;第三道,看似凶猛地劈向他身前的大地,却在接触地面的一刹那,将一块松动的巨石斩断,那巨石朝着艾俄罗斯的方向滚去。
艾俄罗斯抱着雅典娜,轻松而迅速地闪躲着这些攻击,尽管疲惫,但黄金圣斗士的反应速度依然惊人。他躲开那块滚落的巨石,身体顺势躲到了另一块巨大的岩石后面,艾俄洛斯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但更多的还是警惕。修罗的攻击,与其说是杀招,不如说更像是……试探?或者说,是猫戏老鼠?他想不明白。
艾俄罗斯隐藏在巨石之后时,将襁褓中的雅典娜放好,打开圣衣箱,穿上了射手座的黄金圣衣,艾俄洛斯将小宇宙集中于右手,一股微弱却精准的推力从小宇宙中爆发准备向修罗攻击。但襁褓中的雅典娜,竟意外地脱离了艾俄罗斯的视线,她主动爬向修罗这边,距离修罗的脚边只有一步之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艾俄罗斯彻底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隔着巨石,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他的注意力被修罗的圣剑吸引,根本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招,更没想到雅典娜会“落入”修罗手中。
修罗低下头,看着脚边襁褓中熟睡的女婴。她的呼吸均匀而平静,仿佛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毫无察觉。他轻轻伸出手,将雅典娜抱了起来,那温暖而娇小的身躯,与他体内澎湃的小宇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刻,自己感受到的不是修罗对“叛徒”的厌恶,而是刘冬作为一个普通人,对一个无辜婴儿最原始的保护欲。
修罗抬起头,目光越过巨石,落在艾俄罗斯身上。艾俄罗斯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困惑,但碍于身处巨石之后,一时不敢贸然行动。
修罗的声音,刻意放缓,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松,打破了僵局:“呦~艾俄罗斯,貌似我比你更让小孩亲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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