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试探。
撒加在试探他的情绪波动。
他没有去想艾俄罗斯逃走时的眼神,没有去想自己的计划,而是疯狂地调动着修罗的记忆——那些真实存在过的,与艾俄罗斯在训练场上互相切磋训练的片段……
将那份真实存在过的、属于修罗的友情,转化为此刻“亲手杀死”对方后的巨大悲痛与矛盾。
这份悲痛,是真实的,所以毫无破绽。它完美地与那股“战斗后的疲惫”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忠诚战士在执行了残酷使命后,最真实的情感反馈。
终于,一个威严、平静,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从帘幕后缓缓传来,如同高天之上的神谕:
“抬起头来,修罗。”
修罗的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颤,仿佛从那巨大的悲痛中被唤醒。他缓缓抬头,金色的眼眸中布满了血丝,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疲惫、坚定,以及一丝尚未散去的哀恸。
“将过程,详细说来。”
撒加的声音没有波澜,仿佛只是在询问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
开始了他早已在脑中演练了千百遍的汇报。他的声音平稳,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沙哑,仿佛在强迫自己回忆那不堪回首的战斗。
“属下追击至圣域边缘的断崖。艾俄罗斯无路可退,但他……他没有丝毫悔改之意。”
“他声称自己才是正义,甚至……甚至将那襁褓中的女婴,称为‘雅典娜’。”
语气中,适时地加入了一丝属于修罗的、对这种“亵渎”的愤怒与不解。
“属下对他进行了最后的劝说,但他执迷不悟,反而向属下发起了攻击。他为了保护那个‘伪雅典娜’,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甚至不惜燃烧自己的小宇宙。”
修罗将战斗过程描述得极为惨烈。他没有撒谎,他确实与艾俄罗斯交手了,只不过是演戏。但他将那些“演戏”的招式,描述成了招招致命的搏杀。
“艾俄罗斯的小宇宙狂暴而绝望,他完全背弃了黄金圣斗士的荣耀,只为逃离。属下为了扞卫圣域的尊严与教皇大人的意志,不得不全力以赴。”
“……最后,” 修罗的声音沉了下去,“在断崖,属下使出了圣剑,重创了他的胸口。他抱着那个婴儿,从断崖上坠了下去。”
“崖下是湍急暗流,以及密布的、锋利如刀的礁石。我确认过,即便是黄金圣斗士的躯体,在那种重创之下坠落,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属下……只在崖边,找到了这个。”
他将手中的射手座头盔,轻轻地、郑重地放在了身前冰冷的地板上。
“哐当。”
黄金与大理石的碰撞声,成为了这篇血腥报告的句点。
汇报结束,大殿再次陷入了比之前更加深沉的沉默。
他能感觉到,帘幕后那道如同鹰隼般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地板上的头盔,仿佛要从那冰冷的金属上,榨取出艾俄罗斯残留的灵魂碎片。
许久,撒加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那平静的语调之下,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如同刀锋般的锐利:“艾俄罗斯的黄金圣衣呢?”
他心中一凛,最关键的问题来了。
他没有丝毫慌乱,这个答案,他早已准备了无数次。他仿佛早已料到此问,平静地回答:
“回禀教皇陛下。艾俄罗斯在坠崖的最后一刻,将他仅存的所有小宇宙尽数爆发。那并非攻击,而是……一种守护。”
“射手座黄金圣衣……与叛徒艾俄洛斯一同坠入了深渊,被那吞噬一切的暗流卷走了。”
修罗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惋惜,和一丝对艾俄罗斯这种“愚蠢”行为的不齿:“属下无能,深渊下暗流汹涌,我……未能找到。”
这个解释,天衣无缝。
它既解释了圣衣的去向,也符合艾俄罗斯“顽固不化、执迷不悟”的叛徒形象。更重要的是,它彻底断绝了“婴儿”生还的可能,一同坠入深渊,绝无可能存活。
帘幕后的气息,似乎缓和了一点。
“艾俄洛斯最后一刻,可曾说了什么?”
撒加继续问道。这似乎是一个随口的提问,这是最后的、也是最致命的心理测试。
“艾俄洛斯…他……”
修罗的眼神中流露出强烈的痛苦、愤怒与极度的困惑。他抬起头,直视着那片深沉的帘幕,仿佛在寻求一个答案。
“他没有忏悔。”
“他只是高喊着……‘未来的圣斗士们,雅典娜就托付给你们了’……”
修罗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这完美地扮演了一个忠诚的战士,在听到叛徒临死前依旧不知悔改的“亵渎”之语时,应有的反应。
“属下不明白!” 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他明明背叛了女神,劫走了伪婴,为何临死前还要说出这样的话!这简直是……对圣域、对雅典娜、对您最大的侮辱!”
这句谎言,却是最能打动撒加的。
因为它符合一个“叛徒”的矛盾与挣扎,更符合修罗这样“忠诚到偏执”之人无法理解的困惑与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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