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扎克那句如同惊雷般的断喝,彻底撕碎了这片古代墓场最后的宁静。
风雪,仿佛在这一刻都为之静止。
在那块巨大的维京墓碑之后,在最深沉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阴影之中,那个纯白色的身影,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
他与开阳星的斯多,拥有着完全相同的面容与身形,宛如从一面冰冷的镜子中走出的倒影。然而,他身上那件神斗衣,却并非斯多的漆黑,而是如同北地万年不化的冰川之雪般,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的纯白。他的眼神,也与斯多那份属于战士的骄傲截然不同,那是一片深不见底的、由憎恨与嫉妒所凝结成的、永冻的冰湖。
他,正是那颗永远追随着开阳星,却又永远活在其阴影之下的悲哀之星——辅星,阿鲁科尔·巴多。
巴多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击。他环抱着双臂,脸上甚至带着一丝病态的、冰冷的笑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个单膝跪地、大口喘息的艾扎克。他甚至轻轻地鼓了鼓掌,那掌声在这死寂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精彩,真是精彩。” 巴多的声音,比斯多更加阴柔,也更加冰冷,“真没想到,你居然能把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逼到这种地步。作为他一直以来的‘影子’,我必须向你表示感谢,圣斗士。感谢你,让我如此清晰地,看到了他那可笑的极限。”
他的言语,充满了对亲生兄弟的、毫不掩饰的鄙夷。
艾扎克抬起头,用他那只完好的独眼,警惕地凝视着这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男人。
巴多似乎很享受艾扎克这种警惕的目光,他脸上的笑容更盛了,缓缓地踱着步,如同一个在舞台上即将开始表演的、孤独的演员。
“你一定很好奇吧?为什么亚斯格特会有第八位神斗士?为什么我会一直躲在阴影里?” 他自问自答,语气中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自嘲,“故事很简单,简单到就像一个低劣的笑话。在亚斯格特,显赫的家族中若是生下双胞胎,会被视为招来不幸的凶兆。所以,我和斯多,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已经被决定了。”
他停下脚步,伸出手指,指向不远处那个已经昏迷过去的、身穿黑色神斗衣的斯多。
“他,是沐浴着阳光与祝福、继承家族荣耀的‘星’。”
随即,他又用那根手指,指向了自己。
“而我,是被父母无情地遗弃在森林中,注定要在黑暗里腐烂、被野兽啃食的‘影子’。”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但艾扎克却能从那平静的表象之下,感受到一股足以将灵魂都彻底冻结的、压抑了数十年的极致憎恨。
“可是,我的命很硬,我活了下来。我像野兽一样,靠着吃苔藓和野果活了下来。讽刺的是,当我被一个猎人发现,重新带回那个抛弃了我的‘家’时,我没有得到任何的补偿,反而被赋予了一个更加残酷的宿命——成为斯多永远的、不可告人的影子。默默地守护他,默默地替他扫清障碍,然后,再默默地消失在黑暗里。”
巴多走到艾扎克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那双冰冷的眼眸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你知道吗,圣斗士?每一次,当斯多那个天真的家伙,用他那‘维京猛虎爪’击中敌人,却因为他那可笑的‘战士的慈悲’而无法给予致命一击时,你知道是谁在替他完成最后的狩猎吗?”
他凑近艾扎克的耳边,用如同恶魔低语般的声音,揭开了那个最黑暗的秘密。
“是我。是我躲在无人知晓的阴影里,打出真正的‘影子维京猛虎爪’,用一道永远不会被察觉的、致命的暗爪,替他收割掉敌人的生命。他所获得的所有荣耀,他所赢得的所有赞美,其中至少有一半,都沾着我这双看不见的手所犯下的罪孽!”
这番惊人的独白,让艾扎克的心神剧震。他终于明白,为何之前与斯多战斗时,总感觉对方的招式中,缺少了一丝真正的、致命的杀意。原来,真正的“獠牙”,一直都潜伏在最深的黑暗之中。
然而,听完了这个充满了不公与悲剧的故事之后,艾扎克那只独眼中流露出的,却并非是巴多所预期的恐惧,也不是怜悯。而是一种……一种无比复杂的、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的……感同身受。
一股暖流,从巨爵座圣衣中缓缓渗出,为艾扎克恢复了些许体力。他撑着地面,缓缓地、重新站了起来。
“原来如此……” 艾扎克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看着眼前的巴多,眼神中带着一丝恍惚,“那份憎恨……那份嫉妒……那份无论如何努力,都只能活在那个走在阳光下的人的影子里,永远也无法真正超越他的痛苦与不甘……”
艾扎克的思绪,仿佛瞬间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片冰封万里的、西伯利亚的极寒之地。
他想起了自己。
想起了那个曾经因为嫉妒自己的师弟冰河,继承了高贵的白鸟座圣衣,而自己却因为救不听劝冰河失去获得圣衣的机会,内心被不甘与黑暗所侵蚀的自己。正是那份嫉妒,那份不甘,堕入了波塞冬的海底神殿,成为了海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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