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女宫,恢复了原状。
沙加那双睁开的金色眼眸中,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惊讶。他看着眼前这个同样身着处女座圣衣(冥衣)的阿释密达,感受到了那股同源、却又更加古老、更加深邃的“觉悟”。
“……前辈。”沙加低声说道。
史昂深深地看了一眼阿释密达,又看了一眼沙加。他明白,这已不是一场能够依靠数量取胜的战斗。这是两代“最接近神的人”之间,关于“真理”与“觉悟”的终极对话。
“阿释密达,这里交给你了。”史昂沉声对其他人说道:“这是独属于‘佛陀’之间的问对。我们的时间不多,立即前往下一宫,天秤宫!”
希绪弗斯、艾尔熙德、雅柏菲卡等人,向阿释密达投以信任的目光,随即化作六道流光,绕过了对峙的二人,冲向了天秤宫。
处女宫内,再次恢复了那令人窒息的静谧。
只剩下沙加,与阿释密达。
这位天生失明的求道者,“望”向沙加,虽然闭着但仿佛能洞穿灵魂。他主动担下了这场对决。
两人并未立刻动手。
他们的对峙,超越了常规的战斗。这是法则与法则的对视,是真理与真理的碰撞。一场只存在于灵魂层面的对话,在两人的意识深处展开。
阿释密达率先发问。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历经轮回的沧桑与悲悯,直接响在沙加的灵魂中:
“后世的继承者啊。我‘看’到了你所守护的这个世界。我‘看’到了十三年前的内乱,圣域同室操戈;我‘看’到了北欧的冰封,战士们徒劳的牺牲;我‘看’到了海界的洪水,万物在波塞冬的怒火下沉沦……北欧亚斯格特的悲剧。”
“这个世界,充满了轮回的痛苦与迷惘。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蕴炽盛……众生皆苦。你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这无尽的苦海中,投下一颗石子,激起片刻的涟漪,却终究无法改变这轮回的本质。”
阿释密达的声音,如同最温柔的劝诫,却又蕴含着最冰冷的逻辑,直指冥王哈迪斯思想的核心。
“你,沙加。你领悟了第八感,你已超越了生死。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为何不放手?为何不让这充满了苦难的世界,归于永恒的‘寂静’(涅盘)?为何不让众生从这无尽的轮回中解脱,从而得到那终极的、永恒的安宁?”
“这,难道不才是真正的‘大慈悲’吗?”
阿释密达的提问,如同惊雷,在沙加的灵魂中炸响。这不是质问,而是一种“引导”,一种试图让沙加“了悟”的教诲。
面对这终极的哲学拷问,沙加那双睁开的金色眼眸,没有丝毫的动摇。他平静地“回望”着阿释密达的灵魂。
“前辈。阿释密达。”沙加的声音,如同清泉流过磐石,坚定而澄澈。
“你,这位以牺牲自己全部小宇宙,创造出封印冥斗士灵魂的108颗佛珠的前辈。你,比我更应该明白‘答案’。”
沙加缓缓抬起他戴着佛珠的手腕。
“你‘看’到了痛苦,却为何要忽视那痛苦中绽放出的喜悦?”
“你‘看’到了别离,却为何要忽视那别离前短暂的相守?”
“你‘看’到了眼泪,却为何要忽视那眼泪背后蕴含的、名为‘爱’的执着?”
“花开花落,四季更迭,皆是生命之理。”沙加的声音开始升腾,他的小宇宙如同金色的海洋般回应着他的话语,“痛苦与欢乐,正如光明与黑暗,皆是这个世界完整的证明。”
“如果,剥夺了众生痛苦的权利,那也就同时剥夺了他们追求幸福的意义。”
“如果,生命只剩下永恒的‘寂静’,那与‘死亡’又有何异?”
沙加的目光变得锐利,如同金刚杵,直刺阿释密达的灵魂!
“这,并非慈悲!”
“这是,对生命意志的践踏!”
“这,是最大的——傲慢!”
哲学上的分歧,在瞬间演化为力量的碰撞!
真理,不需要辩论。
真理,需要——印证!
“傲慢吗……”阿释密达那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那么,就让我看看,你所守护的这份‘完整’,是否能承受得起‘轮回’本身的重量!”
“你的觉悟,是否足以让你背负这六道众生的痛苦!”
“——六道轮回 (Rikudō Rinne)!!!”
阿释密达猛然张开双臂,他那浩瀚无边的小宇宙瞬间爆发。
“如你所愿,前辈!”沙加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同样爆发出了自己那登峰造极的小宇宙!
“——六道轮回 (Rikudō Rinne)!!!”
两人同时出手,打出了相同的奥义!
轰——!!!!
整个处女宫瞬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地狱道那永恒燃烧的业火与无尽的酷刑;
是饿鬼道那永无止境的饥渴与吞噬;
是畜生道那愚昧无知的杀戮与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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