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魔天无宝轮”之内,阿吒婆拘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致的、近乎病态的愉悦。
他静静地“欣赏”着眼前的作品——那个失去了五感、意识、乃至小宇宙,如同一尊完美人偶般的处女座黄金圣斗士。沙加的存在之基,那支撑着他成为“最接近神的人”的一切要素,都已被自己那绝对的“虚无”法则所剥夺、所抹去。
“结束了。沙加,你那可悲的‘存在’,构成你‘自我’的一切要素,都已被我归于‘无’。”阿吒婆拘的声音直接在米罗和卡妙的意识中响起,带着一种玩弄造物主般的傲慢与得意,“感觉、意识、力量……当这一切都消失时,你与一块路边的石头,又有何区别?不,石头尚有‘形态’,而你,连‘形态’的概念都已失去。这,就是终极的解脱,你应该……感谢我。”
话音落下,他缓缓伸出手,那只手仿佛是由纯粹的黑暗构成,准备将沙加这具完美的“空壳”彻底吸收,化为自己的一部分,成为他最杰出的收藏品。
“混蛋……放开沙加!!”
一声绝望的咆哮,来自于天蝎座的米罗。他再也无法抑制胸中的怒火与悲痛,燃烧起体内残存的、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的小宇宙,食指那一点猩红再次亮起,他准备发起最后的、哪怕是同归于尽的自杀式冲锋!
“等等,米罗!”一只冰冷的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抓住了他的手腕。是卡妙。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你看沙加!”
米罗猛地抬头望去。
也就在这一刻,异变陡生!
就在阿吒婆拘那只手即将触碰到沙加胸口的瞬间,一缕微弱到几乎不可见的金色光芒,毫无征兆地,从沙加的身体内部……渗透了出来。
这光芒不属于小宇宙,不蕴含任何能量形式,它既不炽热也不冰冷,既不耀眼也不昏暗。它……就像是黎明时分,划破无尽黑夜的第一缕晨曦;又像是混沌之中,诞生的第一个“存在”的概念。
它,就是“存在”本身的光辉。
阿吒婆拘的动作猛地一僵,他那“虚无”的本质,第一次从这缕光芒中,感受到了一种……“威胁”?
不,不是威胁。威胁意味着可以对抗,可以毁灭。而眼前的这缕光芒,带给他的,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让他无法理解的“矛盾”。
一种,能从根本上否定他所信奉的“断灭真理”的……绝对悖论!
“这是……什么?”阿吒婆拘惊疑不定地收回了手,死死地盯着沙加体内那越来越盛的金色光芒,“不可能!他的第七感已灭,第八感应陷入永恒的沉寂……这光芒,究竟是从何而来?!”
--- 意识之海的尽头 ---
在凡人无法观测的维度,沙加的“识”,正漂浮在一片无边无际、无光无暗的海洋中。
这里,就是他的“第八感·阿赖耶识之海”。自神话时代起,无数次轮回转世所积累的因果、业力、善恶、智慧……所有构成“沙加”这一存在的“种子”,都沉淀在这片浩瀚的海洋深处。
此刻,失去了前七感,他就如同一个失去了罗盘、船桨、乃至所有记忆的旅人,在这片海洋中永恒地漂流。他正在逐渐“溶解”,忘记方向,忘记目的,忘记……自己是谁。
“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为何而战?”
这些问题,因为第六感(意识)的剥夺,他甚至已经无法去“思考”。他的“自我”正在一点点地瓦解,逐渐回归到最原始、最混沌的“识”的状态。这正是阿吒婆拘所追求的“解脱”,一种归于“无”的永恒沉寂。
然而,就在他即将彻底“溶解”,与这片阿赖耶识之海融为一体的瞬间。
一声轻柔,却蕴含着无上神圣与慈悲的呼唤,仿佛穿越了无数次元,跨越了生与死的界限,直接响彻在这片“阿赖耶识之海”的尽头。
那或许是远在第三狱,正为他祈祷的女神雅典娜的悲悯。
或许是米罗与卡妙那不屈不挠、响彻冥界的的愤怒咆哮。
又或许……是他自己,在彻底失去“自我”之前,向着宇宙真理发出的……最后一声叩问。
“沙加……”
这一个简单的名字,这两个凡间的音节,如同一颗投入死寂海洋的创世火种,瞬间点燃了整片沉寂的阿赖耶识!
“轰——!”
无边无际的海洋,在这一刻化作了燃烧的金色恒星!
“沙加……是‘我’……”
沉寂的意识深处,一个声音开始苏醒。
“我是……守护女神雅典娜的黄金圣斗士,处女座的沙加……”
“我……是人……”
“我……是‘有’……”
当构成“我”的一切感官(束缚)都消失后,“我”反而触及了超越“我”的、更本源的、更绝对的“真实”!
第八感,阿赖耶识,不再是沉寂的海洋,而是化作了包容万象、洞悉一切的燃烧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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