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 ——!
在一阵尖锐到令人牙酸的频率啸叫和无序闪屏之后,画面猛地挣脱束缚,稳定下来!鲜艳的、带着熟悉翡翠绿镶边的广州竞赛台台标如同久别重逢的故友,骤然跃入眼帘!屏幕上正在播放《今日睇波》专题节目,主持人丁伟杰和陈曦正对着战术板分析昨日湖人 VS 独行侠的揭幕战精华,背景画面里还回放着奥尼尔扣篮时震得篮筐晃动的瞬间。那标志性的、充满烟火气息的粤语解说,如同滚烫的家乡粥水,瞬间灌满了这间空旷寂静的客厅:
“各位观众!重头戏嚟喇!睇真呢球!湖人队今年嘅神秘新秀 —— 黎景辉!哇!呢个走位真系靓到爆!”(各位观众!重头戏来了!看清楚这球!湖人队今年的神秘新秀 —— 黎景辉!哇!这个跑位真是漂亮到爆炸!)
画面精准定格在费舍尔洞察战机、送出那记如同手术刀般精准的击地传球前 0.5 秒!黎景辉佯装向左拉扯的假动作,肩膀微微倾斜,甚至故意放慢了左脚的步伐,骗得独行侠的基特尔斯重心左移!
“睇清楚啊!佢明明系摆紧个款,好似要去左边 45 度角叼波(接球),点知佢只脚板好似装咗弹簧铰链咁!”(看清楚啊!他明明摆着架势,像是要去左边 45 度角接球,谁知他脚底板像是装了弹簧铰链一样!)陈曦接过话头,指着战术板上的箭头,“呢个假动作完全骗咗基特尔斯!独行侠嘅防守体系本来就侧重内线防奥尼尔,外线一被晃,漏洞就出嚟啦!”(这个假动作完全骗了基特尔斯!独行侠的防守体系本来就侧重内线防奥尼尔,外线一被晃,漏洞就出来了!)
画面慢动作分解黎景辉髋部核心猛然反向拧转!双脚蹬地时地板都留下了浅浅的鞋印,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右侧底角!
“‘啪!’一个急停反跑!真系快过鬼!成支紫色火箭咁射去右边底角!独行侠个基特尔斯?成个呆咗喺度!好似俾人点咗穴咁!眼白白望住个波飞过去!”(啪!一个急停反跑!真是快过鬼!像支紫色火箭一样射向右边底角!独行侠的基特尔斯?整个人傻在原地!像是被点了穴一样!眼睁睁看着球飞过去!)丁伟杰拍着桌子大喊,“费舍尔个传球都够晒精准!唔高唔低,刚好喺佢胸口位置,唔使调整就可以出手!”(费舍尔的传球也够精准!不高不低,刚好在他胸口位置,不用调整就能出手!)
镜头拉近黎景辉接球、屈膝蓄力、抬臂拨腕的完美动作分解!他的左手稳稳扶着球侧,右手手腕下压的角度刚好 30 度,正是科比加练时反复纠正的姿势!
“接波、起手!一气呵成!冇拖泥带水!个波啊…”(接球、出手!一气呵成!毫不拖沓!这个球啊…)
篮球沿着那道被上帝亲吻过的完美弧线飞行,旋转的轨迹清晰可见 ——
“唰 ——!!!靓到震啊!空心入网!三分!!!” 丁伟杰的声线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近乎嘶吼的赞叹与浓烈的地域自豪感!“呢个!就系黎景辉职业生涯第一个 NBA 正式入球!意义非凡啊!由籍籍无名嘅落选新秀,到喺斯台普斯中心呢个篮球圣殿射入第一粒正式波!呢个后生仔,双眼入面嗰团火,真系隔着个太平洋都睇得到!烧得好旺啊!”(这个!就是黎景辉职业生涯第一个 NBA 正式进球!意义非凡啊!从籍籍无名的落选新秀,到在斯台普斯中心这个篮球圣殿射入第一个正式球!这个年轻人,双眼里的那团火,真是隔着太平洋都看得到!烧得好旺啊!)
黎景辉如同被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怔怔地望着屏幕!那个在斯台普斯聚光灯下渺小的紫色 23 号身影,在卫星信号的压缩下略显模糊,却带着血脉相连的奇异真实感。他伸手摸了摸屏幕上自己的倒影,指尖传来冰冷的玻璃触感,却仿佛触碰到了千里之外的家乡。这久违的、充满俚语与激情的乡音解说,如同最强效的时空穿梭机,瞬间将他从洛杉矶冰冷空旷的顶层公寓,拽回到了广州荔湾龙津路电网职工家属院的夏夜 —— 头顶是变频空调稳定的送风声,母亲坐在书桌前研究电网调度图纸,铅笔在纸上划过的 “沙沙” 声格外清晰;父亲在客厅调试新换的 4K 电视,嘴里嘟囔着 “这个卫星信号比以前稳多了”;阳台上传来邻居张工和阿明叔讨论球赛的声音,夹杂着冰镇啤酒开瓶的 “啵” 声。
“铃铃铃 ——!铃铃铃 ——!”
沙发旁小茶几上,那部厚重如砖头、屏幕泛着绿光的诺基亚 3310,突然发出了刺耳而急促的、仿佛要撕裂寂静的铃声!音量调得极大,显然是林峻杰之前看电影时调的。熟睡的林峻杰被吓得猛地坐起,按摩椅的靠背 “咔嗒” 一声弹回原位,他揉着眼睛烦躁地嘟囔:“屌… 凌晨三点… 边条粉肠咁唔识做嘢…”(操… 凌晨三点… 哪个混蛋这么不懂事…)他摸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眼,发现不是自己的,又倒回按摩椅上,嘟囔着 “肯定是你屋企人啦”,很快又打起了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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