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磨损的黑色 U 盘，金属接口处还留着当年焊接时的锡点，插在电脑上弹出一个名为 “分布式搜索实验” 的文件夹：“这是我职业毕业时做的课程设计，用 5 台旧电脑搭的分布式节点，查询速度比单机快 3 倍。谷哥的 PageRank 算法本质上也是这个逻辑，只不过他们的服务器集群有几万个节点，现在每天能处理 1 亿次查询，比我们当年的实验设备强 1000 倍都不止。”
佩云姐紧盯着屏幕上的谷哥专利文献，眉头逐渐皱起，仿佛那文献中的内容让她感到十分困惑和担忧。她伸手拿起桌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杯底的冰块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但是，科技泡沫的教训我们可不能忘记啊。”佩云姐放下咖啡杯，语气严肃地说道，“你还记得 Lycos 吗？三年前它的市值可是高达 80 亿美元，可如今呢？只剩下区区 4 亿美元了！而且，自从安达信倒闭之后，就没有一家会计事务所敢给初创科技公司做担保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厚厚的私募协议。协议的封面上，“龙津投资”的红色印章还带着新鲜的油墨味，显然这份协议刚刚签署不久。
“Accel 的莫里茨总算是松口了，他同意以每股 85 美元的价格投资我们。”佩云姐继续说道，“不过，他有一个条件，就是要求我们通过 BVI 公司来持股。而且，这笔钱……”她突然停顿了一下，目光缓缓落在黎景辉身上，尤其注意到了他身上的运动服。
“这笔钱可是你半年的代言收入啊！”佩云姐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似乎想要强调这笔钱的重要性，“一旦我们亏了，那么下季度的训练设备、理疗费用等等，可都得你自己掏钱了。”
黎景辉的手指缓缓地落在签名栏上方，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他手中的笔，笔尖微微颤抖着，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落下。就在这一刹那，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了广告拍摄时的画面。
那是在洛杉矶的一间会议室里，佳得乐的品牌总监正拿着一份数据报告，认真地向大家讲解着。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乔丹的价值从来都不在于他的扣篮有多漂亮，而是在于他能够准确地预判市场需求。”
总监继续说道：“1991年，当我们决定签下乔丹时，几乎没有人能想到运动饮料和篮球文化之间的联系会如此紧密。但正是因为乔丹的影响力，才让我们的品牌得以迅速崛起。”
黎景辉的思绪随着总监的话语飘荡着，他仿佛能看到当时会议室里的人们，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和期待的表情。
突然间，笔尖与纸面接触的瞬间，发出了一阵轻微的沙沙声。这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就像是当年在学校实验室里焊接电路板时，锡丝融化在基板上的声响。
黎景辉的思绪被这声音拉回到了现实，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写道：“我在学校学过风险控制，所以对于这次代言费，我采取了一种谨慎的方式。我将它分成了两笔，其中一笔存了三年定期，以确保资金的安全性。而另一笔，则被我投入到了这个项目中。”
他顿了一下，接着写道：“这就像是写代码时留备份一样，即使主程序出现了问题，我们还有补救的空间。这样做可以最大程度地降低风险，保证项目的顺利进行。”
佩云姐没再多说，转身坐在主显示器前，手指在机械键盘上敲出密集的声响，像在编译一段复杂的嵌套代码。屏幕上的 Instinet 暗池交易界面跳出来，绿色的 K 线在黑色背景上缓缓波动，她把 12 万美元拆成 24 笔，每笔 5000 美元，时间间隔设置成 15 分钟，“分拆交易能避开机构的监控系统，就像佳得乐把广告投在不同时段的体育频道，不引起竞品的注意 —— 现在华尔街的眼睛都盯着科技股，我们得低调。”
突然，右侧监控屏的画面闪了一下，原本显示的纳斯达克行情被切换成帕罗奥图街道的实时画面 —— 这是佩云姐去年特意装的安防系统，覆盖了大厦周围三公里的关键街角。“有人在扫描我们的通讯频段。” 她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鼠标迅速点开一个灰色的软件图标，那是早期版本的 Wireshark，屏幕上立刻跳出行行绿色的代码，“看街角的 Philz Coffee，雨棚下面那个穿风衣的男人。”
黎景辉凑近屏幕，冬雨在绿色雨棚上敲出密密麻麻的圆点，像代码里不停出现的逗号。那个穿深灰色风衣的男人坐在铸铁椅上，左手戴着黑色的医用丁腈手套，手套指尖印着一个不起眼的银色 logo—— 黎景辉突然想起在学校安防课上见过的标记，像是某个欧洲情报机构的标识。男人正用一把钛合金勺子搅拌抹茶，勺子柄上有个针孔大小的镜头，反射着对面写字楼的玻璃光，他每搅拌三圈就停顿 0.5 秒，动作精准得像设定好的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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