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辉认真听着，在笔记本上圈出 “弱侧掩护”“抢断反击” 两个关键词，笔尖在纸页上划出清晰的痕迹。他还在 “弱侧掩护” 旁边画了个小图 —— 一个圆圈代表自己，一个方块代表马龙，箭头标注着跑动方向，细节里透着严谨。护腕在翻页时滑落手腕，露出腕上刻着 “LJ” 的银色手环 —— 那是他刚进 NBA 时佩云姐送的，内侧刻着一行小字：“自由即力量”，此刻正贴着皮肤发烫，像一道无声的鼓励。
训练馆里，其他球员正在进行投篮训练，奥尼尔的扣篮震得篮筐嗡嗡作响，篮板玻璃上的倒影都在晃动；年轻球员则围着佩顿，听他讲解防守站位的技巧，偶尔传来阵阵笑声。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汗水与篮球的气息，那是属于赛场的、最纯粹的味道。
比赛日下午 4 点，斯台普斯中心的热身场地，地板被清洁得发亮，连倒影都清晰可见。湖人首发五人正在进行赛前训练，奥尼尔光着膀子，肌肉上的汗水在灯光下泛着油光，他每次扣篮后都会朝场边球迷击掌，引得人群一阵欢呼。马龙则在罚球线站定，双手持球，深吸一口气后缓慢出手，篮球擦网的声音清脆悦耳，他连中五个后，才拿起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
黎景辉正在练习无球跑动，借马龙的掩护后突然加速，接佩顿的传球后虚晃一下，再将球传给篮下的奥尼尔，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姚名借着捡界外球的机会，脚步刻意往黎景辉的方向偏了半米，白色运动鞋在地板上擦出轻微的 “吱呀” 声。他先看了看火箭教练组的方向 —— 范甘迪正在和助理教练讨论战术，没注意这边，才偷偷靠近黎景辉，声音压得极低。
远处，弗朗西斯正对着莫布里（14 分 2 抢断）演示突破分球，他双手运球，做了个交叉变向，然后突然将球传给底角的莫布里，语气严肃：“下一场你要注意黎景辉的协防，他的臂展太长，别随便传球，等我突破吸引防守后再传。” 莫布里点点头，拿出小本子记下，偶尔还会提问：“要是他堵我的路线怎么办？” 弗朗西斯想了想：“那就传姚名，让他在篮下打，湖人内线虽然强，但姚名的勾手他们防不住。”
“篮协那边...... 被你在发布会上猜中了。” 姚名的声音压得像浸了水的棉花，眼神飞快瞟了眼湖人教练组的方向 —— 菲尔?杰克逊正在和科比讨论战术，没注意这边，他才继续说，手指无意识攥紧了篮球，指腹陷进皮质纹路里，留下几道浅浅的印子，“他们拟了《运动员所属权与利益分配协议》，李指导说这是‘国家队专属绑定合同’，其实就是卖身契，条款比当年给我的还苛刻。”
他顿了顿，喉结滚得艰难，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吞玻璃渣，声音里带着一丝愧疚：“第一条就让你承认‘国家培养’，哪怕你没进过体校一天，协议里还要写‘自愿服从篮协所有安排’。NBA 薪资税后 35% 要上缴，商业代言 45% 划入基金，比我当年的 50% 还狠 —— 我至少还有体校培养的经历，你完全是自己打出来的......”
“还有肖像权，归国家所有，你拍广告、甚至 NBA 球衣销售，都得给篮协分成，比例是三成。未来 8 年不能随便转会海外球队，就算 NBA 球队要交易你，也得经过篮协同意。每年休赛期必须参加 15 场国内巡演，不管是商业赛还是公益活动，少一场罚八十万，比 NBA 的罚款还重。”
黎景辉正系战术手套的魔术贴，动作猛地一顿，黑色手套的粘扣 “刺啦” 一声撕开，声音在嘈杂的热身场地里格外明显。他抬头时，眼底的平静碎成锐利的光，像被阳光折射的冰棱，没有丝毫退缩：“还有吗？”
“退役后 5 年得当青训教练，月薪不超 5000 块，食宿自己解决，还得每年指导 200 个孩子，少一个都不行。拿任何奖项都要交 60% 奖金，周最佳、月最佳就算，连全明星选票的奖金都要交。” 姚名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里带着歉意，“李指导说你发布会乱说话，让你必须签字认错，还要公开道歉，不然就取消你的国家队资格，还要让媒体写文章骂你忘恩负义，跟当年批马健的时候一样......”
“我不会签。” 黎景辉的语气没有丝毫犹豫，像淬火的钢铁般坚硬，他扯下手套，指腹按在腕上的手环，内侧的字迹硌得皮肤发疼，“告诉他们，要么直接联系我的经纪人佩云姐，按国际惯例谈，拿出符合法律和球员权益的条款；要么就别来烦我 —— 别用国家队当筹码，更别玩舆论施压的把戏，这一套早就过时了，也说服不了任何人。”
他抬眼看向姚名，目光里带着了然，像看穿了他深埋的心事：“他们当年也是这么逼你的吧？用买断费和薪资抽成卡着你，让你不得不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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