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尼尔摔门而去的巨响像块浸了水的巨石,沉在训练馆上空整整三天,连通风系统吹出的风都裹着挥之不去的沉闷——那风里混着橡胶地板被汗水浸透的腥气、三分线外残留的镁粉干涩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老将护具的皮革与凡士林混合的味道。黎景辉每次路过更衣室走廊,目光总会不受控制地飘向奥尼尔的储物柜:那扇贴满卡通鲨鱼贴纸的柜门紧闭着,黄铜锁扣上蒙着层薄薄的灰,指腹轻轻一碰就能留下印子,是三天没有人触碰的铁证;柜顶那只印着“SHAQ”烫金字样的定制保温杯还歪歪斜斜地放着,杯盖没拧紧,露出里面干涸的红茶渍结成的硬壳,再也冒不出往日训练后氤氲的热气,杯壁上还粘着半根脱落的黑色吸管。旁边马龙的储物柜早已收拾得空荡,只剩挂钩上挂着半截泛黄的战术胶带,胶面还粘着几根灰色的绒毛——是老马龙那副用了五年的牛皮护膝上掉的,每次训练前黎景辉都帮他贴过这胶带,指尖还能清晰想起胶面初粘时的黏性,以及老化后边缘的脆感。他伸手碰了碰那截胶带,指尖传来熟悉的粗糙,胶带晃了晃,带着轻微的“吱呀”声。密闭的更衣室里,皮革与药膏的味道飘了好几天,像在无声悼念着两位老将的离去。黎景辉低头摩挲着自己的战术笔记本,深蓝封面被两年来的汗水浸得发暗,边角磨出了毛边,指尖划过“沙克离队概率80%”的红笔批注,旁边用蓝笔小字记着上周训练时的碎语:“沙克摔战术板:‘战术板上连我的名字都没有!’”字迹旁还画了个小小的愤怒表情,是他当时下意识的标注。纸页突然被穿堂风掀起,“哗啦”作响,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金属鞋钉先重重磕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笃”的重音,再是鞋尖蹭地调整重心的轻响,是佩顿独有的、带着老派后卫沉稳感的走路姿势。转头时,夕阳正从训练馆穹顶的玻璃缝里斜切进来,像把烧红的金刀劈开沉闷的空气,刚好落在佩顿身上: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超音速复古球衣,胸前的号码“20”边缘起了毛,线脚处还露着几缕白色的纤维;左胸印着的队名“Supersonics”褪色成了淡蓝色,袖口缝着块深灰色补丁——那是1996年总决赛和乔丹对位时,被乔丹的护肘扯破后,他自己用针线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却异常结实;左手拎着两只印着“In-N-Out”logo的牛皮纸袋,袋口渗着油光,隐约能看到里面汉堡的轮廓;右手腕上的总冠军纪念徽章擦得锃亮,在光晕里反射着细碎的微光,徽章边缘刻着的“2004”字样和奖杯图案清晰可见。“小子,陪我吃个汉堡。”佩顿的声音比平时沉了些,带着刚结束力量训练的沙哑,喉结滚动时能看到颈侧凸起的青筋,指节叩了叩黎景辉的训练包,金属拉链头碰撞发出“叮”的轻响,“就旁边那家老店,我请客,给你加双份酸黄瓜——上次你陪我买时说不够酸,我记着呢。”他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是难得的柔和表情。
汉堡店的玻璃门推开时,“叮铃”一声风铃轻响,像是划破三天沉闷的钥匙。油炸黄油的焦香裹着空调的冷气扑面而来,混着店里老咖啡机“咕噜咕噜”的煮泡声和冰箱制冷的“嗡嗡”声,瞬间驱散了训练后肌肉的酸痛。店里总共才三桌客人,靠窗的老位置果然还留着佩顿的专属痕迹——桌角有个浅浅的圆形杯印,是他常年用同款玻璃杯喝冰可乐,日复一日压出来的;桌面下贴着张泛黄的便签,是佩顿去年季后赛前写的战术草稿,画着防挡拆的路线,被店员小心地塑封起来,旁边还写着“加里的战术宝”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加里!老样子来两份?”吧台后的胖店员探出头,戴着顶洗得发白的湖人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露出满是笑容的脸,“冰可乐给你冰了半小时,柠檬片刚切的,还加了点薄荷叶,知道你最近练得累!”佩顿笑着点头,露出两颗有些发黄的牙——是常年喝冰可乐留下的痕迹,他把纸袋往桌上一放,油纸袋的油印在木纹桌面上晕开小小的圈,手指抠着袋口的锯齿边,熟稔地抽出其中一个汉堡递给黎景辉。油纸袋上用蓝色马克笔写着“额外加双份酸黄瓜”,字迹歪歪扭扭,末尾还画了个小勾,是黎景辉上次陪他来买时随口提的“酸黄瓜够劲才解腻”,没想到这个记战术数据比记自己生日还准的老将,竟把这句闲话悄悄记在了心里。黎景辉接过汉堡时,指尖碰到了纸袋内侧的余温,那是刚出炉的热度。窗外的街灯渐次亮起,暖黄色的光透过玻璃映在佩顿脸上,他鬓角的白发在光里格外清晰,耳后还有道浅浅的月牙形疤痕——是当年在超音速时救一个界外球,撞在篮架底座上留的,他总说那是“冠军的勋章”。他没急着吃,先把冰可乐推到黎景辉面前,玻璃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柠檬片和薄荷叶在杯里浮着,气泡裹着果香往上冒,“滋滋”地炸开。“尝尝,这家的酸黄瓜是老板早上刚腌的,比训练馆那罐头强十倍,脆得很。”佩顿说着咬了一大口汉堡,芝士的浓香混着番茄的酸甜在空气里散开,番茄酱顺着指缝滴在餐纸上,晕成小小的红点。他慢慢嚼着,腮帮子鼓起,像只藏食的松鼠,嘴角沾了点芝士碎也没察觉,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才拿起冰可乐喝了一大口,冰块碰撞杯壁发出“咔嗒”声,顺着杯身滑下的水珠滴在桌布上,晕开深色的印记。“凯尔特人给了两年800万,全额保障,还有首发控卫的承诺。”佩顿的声音很轻,却像颗铅球砸在黎景辉心上。黎景辉捏着汉堡的手猛地顿住,酸黄瓜的清爽突然变得刺鼻,喉咙发紧得像被什么堵住,咽不下东西。上赛季季后赛客场失利的画面瞬间涌来——当时休斯顿的气温高达38度,更衣室的空调坏了,闷得像蒸笼,金属储物柜被晒得发烫,徒手摸上去都能烫得缩手。佩顿坐在储物柜前,背靠着发烫的柜面,手里攥着份皱巴巴的合同草案,纸页边缘被汗水浸得发卷,甚至能看到指纹印出的盐渍。马龙蹲在他旁边,手里转着瓶没开封的运动饮料,瓶身被捏得变了形,听着佩顿抱怨:“管理层连个正式的续约意向书都不肯给,只说‘等赛季结束再谈’,当我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替补?我打了十五年首发,从西雅图到密尔沃基,什么时候当过替补?”那时老巴斯的办公室灯亮到深夜,助理教练汤姆路过时偷偷跟黎景辉说,里面正反复推演科比主导的外线战术,连沙克的低位单打比重都要从35%削减到28%,更别提他们这些老将的战术地位了。“湖人……就没留您吗?”黎景辉的声音有些发紧,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纸袋边缘,把牛皮纸抠出了毛边,碎屑落在腿上,“我和科比刚练出85%的配合成功率,上周练防挡拆时,您教我的‘沉肩卡路线’我刚练熟,每次防住对手您都拍我肩膀说‘有我当年的影子’……您要是在,咱们的外线防守就是联盟第一档,下赛季肯定能冲冠军的……”他越说声音越低,心里清楚这话有多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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