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湖泊广阔而死寂，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几乎凝成实质，混杂着精纯却又暴戾的能量波动，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无形压力。湖面中心，那直径超过十丈的巨大漩涡无声而疯狂地旋转着，吞噬着周遭的一切光线、声音，乃至灵气。暗红的湖水与灰白的噬灵迷雾在其中交织、撕扯，形成一个通往未知深渊的通道。
仅仅是远远望着，林晚和赵苓便感到神魂摇曳，体内的灵力都隐隐有被牵引离体的趋势。
“好可怕的漩涡！”赵苓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握紧了短刃。那漩涡散发出的吸力虽然尚未波及到他们所在的湖边，但其核心处传来的毁灭性气息，让她毫不怀疑，一旦被卷入，恐怕顷刻间就会骨肉成泥，神魂俱灭。
林晚肩头的玄元定神珠散发着稳定的乳白色光晕，将两人牢牢护住，抵御着那股无形的精神压迫和能量侵蚀。他的目光死死锁定着湖心漩涡，瞳孔深处，长生鉴的虚影缓缓旋转，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解析着那片混乱的能量场。
“吞噬……转化……释放……”林晚喃喃自语，捕捉着长生鉴反馈来的零碎信息，“这漩涡并非单纯的毁灭之地，它更像一个……巨大的熔炉，或者心脏。”
他仔细感知着定神珠传来的、关于噬灵迷雾流向的最终指向——所有的雾气，确实如同百川归海，最终都汇入了这个漩涡。而在漩涡的核心深处，长生鉴感应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本质极高的奇异能量。
那能量蕴含着一种“亘古长存、万劫不磨”的意韵，虽然被狂暴的血色能量和噬灵迷雾层层包裹、稀释，但其本质的超然，却无法完全掩盖。
“不朽物质！”林晚几乎可以肯定。墨辰残缺意念中提到的东西，以及他结丹所需的关键机缘，就在那漩涡之底！
然而，如何获取？
直接闯进去？即便他拥有堪比金丹期修士防御力的铁骨境肉身，面对这天地之威形成的自然绝地，也绝无幸理。那核心的撕扯之力，足以将寻常法宝都碾碎。
必须另寻他法。
林晚强压下心中的渴望，目光开始仔细扫视整个地下湖。湖岸并非规则的圆形，而是怪石嶙峋，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洞穴和裂隙。有些裂隙中，有汩汩的暗红色水流渗出，汇入主湖；有些则深不见底，散发出阴寒的气息。
他的神识在定神珠的庇护下，小心翼翼地延伸出去，探查着那些洞穴和裂隙。
“嗯？”忽然，林晚神色一动，目光投向位于漩涡侧面，一处距离湖面约有三丈高的狭窄裂隙。定神珠对那片区域的雾气感知有些异常，那里的雾气流动似乎受到某种干扰，形成了一个微小的、不易察觉的回流区域。更重要的是，长生鉴对那裂隙深处，传来了一丝微弱的、与漩涡核心同源，但更为“平静”的感应。
“那里……可能有一条路径，能够相对安全地接近漩涡的核心区域，或者至少，能让我们观察到更多。”林晚指着那处裂隙对赵苓说道。
赵苓顺着他的指引望去，那裂隙入口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内部幽深黑暗，看起来绝非善地。但她对林晚的判断已然信任无比。“如何上去？”她问道。岩壁湿滑，布满黏腻的血苔，无处着力。
“简单。”林晚心念一动，身旁水流汇聚，再次凝聚出一具水分身。“让它先探路。”
分身灵活地跃出水面，如同壁虎般攀附在湿滑的岩壁上，手脚并用，依靠着铁骨境带来的强大指力，硬生生在无处着力的岩壁上抠出借力点，迅速向上攀爬。很快，分身便抵达了那处裂隙入口，毫不犹豫地侧身钻了进去。
通过共享的感官，林晚“看”到了裂隙内的情况。通道狭窄而曲折，向下倾斜，岩壁不再是普通的岩石，而是一种暗红色的、仿佛被血液浸透无数年的结晶状物质，触手冰冷坚硬。越是深入，空气中弥漫的那股血腥气和能量波动就越是浓郁，甚至隐隐能听到来自地底深处、仿佛心脏跳动般的低沉轰鸣。
分身前行了约莫数十丈，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嵌入岩壁的、仅有几个平方的天然小平台。平台下方，就是那巨大漩涡的侧面！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漩涡那如同巨兽咽喉般的深邃入口，感受到其中传来的恐怖吸力，以及那弥漫而出的、蕴含着不朽物质气息的暗红色能量流。
“就是这里！”林晚心中一喜。这个位置极佳，既避开了漩涡正面的最强吸力，又能近距离接触和观察，是尝试收取不朽物质的理想地点。
“找到路了，我们上去。”林晚对赵苓说道，随即操控水分身固定好位置，准备接应。
然而，就在他准备动身之际，肩头的玄元定神珠猛地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示波动！并非指向湖心漩涡，而是……他们来时的那条水道出口！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股阴冷、邪异、带着浓烈死寂味道的强大气息，如同潮水般从水道方向汹涌而来，瞬间充斥了整个地下湖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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