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帆第二次离去后,洞府周围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沼泽的瘴气缓缓流淌,虫鸣兽吼重新响起,仿佛方才那场暗藏机锋的交锋从未发生。
林晚站在洞府口,神色平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块温润的“泉心玉”,感受着其中蕴含的纯净灵气。赵苓来到他身侧,低声道:“他这次,应该暂时不会再来打扰了。”
“未必。”林晚微微摇头,目光依旧锐利,“叶云帆此人,心思缜密,野心勃勃。他既然确认了我们与黑袍据点被袭有关,又摸不清我们真正的底细和目的,绝不会轻易放弃。他在等,等我们露出破绽,或者,等一个他认为合适的时机。”
果然,不出林晚所料。仅仅过了半日,洞府外的禁制再次传来了独特的波动。这一次,并非强硬的宣告,也非凛然的压迫,而是一种相对平和、甚至带着一丝“诚意”的叩门声。
林晚与赵苓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了然。
打开禁制,叶云帆依旧立于原地,只是脸上的神色比之前两次都要缓和许多,甚至带上了一丝看似真诚的凝重。他手中还提着一个古朴的玉盒。
“林道友,赵仙子,”叶云帆这次连赵苓也一并招呼了,语气平和,“冒昧再次打扰。方才回去后,叶某思前想后,觉得我们之间,或许存在一些误会,也或许……有着共同的关切。”
他没有再提袭击据点之事,而是将话题引向了更深的层次。
林晚心中冷笑,知道这是对方改变策略,试图以“合作”的姿态来套取更多信息。但他面上不露分毫,只是淡淡道:“叶道友何出此言?”
叶云帆将手中的玉盒轻轻放在洞府前的一块青石上,盒盖自动开启,露出里面三支氤氲着淡淡药香的紫色线香。“此乃‘凝神香’,有静心凝神、辅助感悟之效,算是在下一点小小的见面礼。”
他没有急于进入正题,而是先示之以好,姿态放得很低。
林晚瞥了一眼那凝神香,确实是好东西,但他并未收起,只是道:“叶道友有话不妨直说。”
叶云帆见状,也不再绕弯子,神色一正,沉声道:“林道友既然与黑袍交过手,想必也察觉到他们的图谋非同小可。他们在此地经营多年,所行之事,绝非简单的争夺资源或地盘。叶某家族耗费不小代价,方才探知到,他们似乎在暗中进行一个名为‘蚀灵’的计划。”
他紧紧盯着林晚的反应,吐出四个字:“此计划,旨在……抽取整个青木域的乙木本源!”
林晚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叶云帆果然知道“蚀灵计划”,甚至知晓其核心目标之一是抽取乙木本源!这情报的层级,显然比墨影目前能接触到的要高得多。
看到林晚细微的反应,叶云帆心中一定,知道自己抛出的信息引起了对方的重视。他继续说道:“乙木本源乃一域生机之根,若被大量抽取,轻则灵脉枯竭,万物凋零,重则……域基动摇,引发滔天大劫!此乃断根绝源之举,实乃魔道行径!我叶家身为青木域一份子,绝不能坐视不理!”
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辞严,将自己和叶家摆在了守护青木域的正义位置上。
林晚心中冷笑更甚,叶家若真如此大公无私,早该联合各方势力共同讨伐黑袍了,何至于在此暗中较劲,各有算计?无非是利益驱使,担心黑袍坐大,威胁到叶家的统治地位罢了。
不过,他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凝重”与“恍然”:“原来如此!难怪黑袍行事如此诡秘阴毒,原来所图竟是这般骇人!抽取一域本源……当真是丧心病狂!” 他顺着叶云帆的话,表达了对黑袍的谴责,也间接承认了自己对此计划危害性的认知。
但他话锋随即一转,看向叶云帆,语气带着探究:“不过,叶道友将此等机密告知林某,是为何意?莫非以为,仅凭林某一人之力,能阻止这‘蚀灵计划’不成?”
叶云帆要的就是林晚这个反应,他立刻道:“林道友过谦了。道友能单枪匹马拔除血竹哨站,实力与胆识皆非凡俗。更重要的是,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黑袍,是你我共同的威胁!”
他向前一步,语气诚恳了几分:“叶某愿与道友共享部分关于黑袍据点分布、人员调动的情报。而道友……若在行动中,能获得更多关于‘蚀灵计划’核心阵图、或者主祭级别高层动向的信息,望能告知叶某。我等信息互补,或可更快找到此计划的破绽,给予其重创!”
这便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有限度的合作,有限度的信息共享。他抛出“蚀灵计划”抽取乙木本源这个重磅信息,既展示了己方的“诚意”和情报能力,也点明了共同的利害关系,试图将林晚拉入自己的情报网络,利用林晚这把“快刀”去为自己探路,而他自己则隐藏在幕后。
林晚心中瞬间明了叶云帆的算盘。他沉吟片刻,仿佛在认真考虑这个提议。
洞府内,赵苓正以青帝法力小心剥离着一枚“龙血菩提”外层的血煞之气,闻言手上动作微微一顿,看向林晚。她知道,决定性的时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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