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守卫们自相残杀(或者说攻击能量源)的混乱场面,暂时无暇顾及我们。
我用工兵铲奋力砸开锈死的窗户插销,先将昏迷的零小心翼翼地推出去,然后自己再狼狈地手脚并用地爬出。窗外是一条堆满工业废料、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小巷。
暂时安全了……但刚才的动静实在太大,肯定会引来更多的搜捕力量!
我必须立刻找一个更隐蔽、更安全的地方藏起来,静静地等待零的苏醒!
我拖着零,沿着这条深不见底的小巷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不敢有丝毫的停留。幸运的是,这片废弃的工业区似乎因为严重的污染或其它未知原因,连游荡的丧尸都极为罕见,这无疑为我们减少了一大威胁。
终于,在一个废弃变电所的角落,我发现了一个半埋在地下的、曾经用来存放工具的水泥管道。管道不算宽敞,但足够我们两人容身,而且入口被几丛疯长的杂草和一块倾斜的水泥板遮挡,极为隐蔽。
我将零小心地挪进管道的最深处,让他靠在相对干燥的管壁上,自己则守在入口附近,用工兵铲和捡来的几块破烂铁皮稍微伪装了一下洞口。
做完这一切,我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瘫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管道里一片死寂,只有我和零微弱的呼吸声(他的几乎已经听不见)。外面追捕的喧嚣声似乎渐渐远去,但我知道,他们绝不会就此罢休,一场更大规模的搜捕只是时间问题。
我拿出水壶,自己先喝了一小口,湿润干裂的喉咙,然后又小心翼翼地撬开零冰冷的嘴唇,将几滴清水滴了进去。他的喉咙无意识地蠕动了一下,吞咽了下去。这微小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动作,却让我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希望。
他还活着,他的身体还在本能地维持着生机。
我靠在冰冷的管壁上,借着从管道口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着零昏迷中依旧紧蹙的眉头(如果他还有眉毛的话),心中百感交集。从末世初期的垃圾堆里将他捡回,一路磕磕绊绊,教他说那些笨拙的情话,看他为了保护我们而一次次爆发出王者的力量,再到如今他因过度透支而陷入沉睡……我们之间,早已不再是简单的“饲养员”和“宠物”的关系。
我们是伙伴,是在这个残酷世界里,彼此唯一的依靠和慰藉。
我轻轻握住他冰冷僵硬的手,将脸贴在上面,低声呢喃,仿佛怕惊扰了他的沉睡:“零,快点醒过来啊……你说过要保护我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没有回应。只有管道外呼啸而过的风声,如同这个世界冷漠的叹息。
极致的疲惫和伤痛如同潮水般袭来,我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开始模糊。我知道不能睡,外面依然危机四伏,但我真的撑不住了……
就在我意识即将彻底陷入黑暗的边缘,我突然感觉到,被我紧紧握在手中的、零的那只冰冷的手,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动了一下手指。
那动作微弱得如同幻觉,仿佛只是无意识的肌肉痉挛。
又仿佛,是他在那无尽的沉睡深渊深处,对我呼唤的,最微弱的回应。
【系统:检测到丧尸王(零)核心能量开始缓慢汇聚……修复进程启动……预计苏醒时间:未知……】
这微不足道的信号,如同黑暗深渊中骤然亮起的一缕微光,瞬间驱散了我所有的疲惫与绝望,重新点燃了我心中的火焰。
我紧紧地、更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仿佛要将我所有的力量和信念都传递给他。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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