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口的寒风卷着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云澈胃里一阵翻涌,几乎要呕吐出来。她死死抓住井沿,指甲掐进了潮湿的青苔里。
院中那个执剑而立的少女,一袭鹅黄色宫装已被溅上的鲜血染得斑驳陆离。她缓缓转过身来,面容依旧是记忆中那般娇俏明媚,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天真无邪的笑意。然而,那双总是盛满好奇与烂漫的杏眼里,此刻却冰封千里,锐利如刀,与她脚下横七竖八的道士尸体形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对比。
“文玉…?”云澈的声音干涩发颤,几乎认不出自己的声音,“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些人…是你…?”她无法将眼前这个煞气凛然的少女与那个缠着她问东问西、活泼爱笑的瓜尔佳贵人对上号。
瓜尔佳文玉轻笑一声,声音依旧清脆,却带着一种冰冷的陌生感:“云澈姐姐,纳兰侍卫,你们来得可真慢啊。”她手腕一翻,染血的长剑剑尖垂地,血珠沿着锋刃滚落,在青石板上溅开一朵朵小小的血花,“至于这些人嘛…他们不肯告诉我地宫入口在哪儿,只好稍微费点手脚了。”
纳兰容若一步上前,将云澈护在身后,面色凝重如水,手已按在了腰刀之上:“瓜尔佳贵人!你可知你在做什么?残杀钦安殿修士,此乃滔天大罪!”
“罪?”文玉歪了歪头,表情竟显得有些无辜,“容若哥哥,你怎么也和那些老古板一样?这宫里,胜者王侯败者寇,哪有什么真正的罪过呢?”她的目光越过纳兰容若,直直看向云澈,笑意加深,“云澈姐姐,你不是一直在找这个吗?”
她另一只一直垂着的手抬了起来,手中赫然托着一株奇特的植物。那物通体赤红,形态似灵芝,却又比寻常灵芝多了几分妖异的光泽,在昏暗的天光下,仿佛有血液在脉络中缓缓流动,散发出一种极其浓郁、带着一丝铁锈腥气的异香。
“血灵芝!”云澈脱口而出,心脏猛地一缩。博尔济吉特氏惊恐的警告言犹在耳——“那是会带来灾祸的东西!”
“姐姐果然识货。”文玉满意地笑了,仿佛在展示一件心爱的玩具,“为了它,可是费了我好大的功夫呢。不过现在,它是我的了。”
“文玉,放下它!”云澈强压下心中的惊骇,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而有说服力,“这东西很危险!它根本不是什么长生药,它会带来灾难!前明…”
“前明因它而亡?我知道啊。”文玉轻描淡写地打断她,把玩着手中的血灵芝,眼神狂热,“但那是因为他们愚蠢!不懂得如何真正驾驭它的力量!我不一样,云澈姐姐,我得到了‘主人’的指引…”
“主人?!”云澈和纳兰容若同时一惊。林慕白日记中那个隐藏在康亲王背后的神秘人!
“你到底是谁?”纳兰容若厉声质问,刀已出鞘半寸,寒光凛冽。
“我是文玉啊,容若哥哥。”文玉的笑容变得诡异起来,“哦,或许我该说…我是‘主人’最忠诚的仆人。康亲王那个蠢货,不过是我们抛出来吸引视线的棋子罢了。他以为他在利用我们追寻长生?殊不知,他才是被利用的那个,他的野心和贪婪,是最好用的幌子。”
云澈只觉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瞬间遍布四肢百骸。所有零碎的线索在这一刻被串联起来——文玉看似偶然的接近、那些天真烂漫的提问、对药理的异常兴趣…一切竟都是伪装!她才是深埋在后宫中的那颗真正的毒钉!
“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云澈的声音忍不住带上了一丝颤抖。
“算计?多难听啊。”文玉撇撇嘴,“我只是特别欣赏姐姐你的才华罢了。你的那些药理知识,比太医院那些老古董高明多了。‘主人’也很感兴趣呢。本来想慢慢引导,让你为我们所用的…可惜啊,”她叹了口气,表情似真似假地惋惜,“康亲王太心急,打乱了不少计划。不过没关系…”
她将血灵芝小心地放入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玉盒中收好,然后举起了剑,剑尖遥指二人:“只要拿到这个,再抓住你——林慕白医术的唯二传人,我们的研究就能更进一步了。姐姐,乖乖跟我走吧,看在往日情分上,我不会伤你性命。”
“妄想!”纳兰容若彻底拔刀出鞘,挡在云澈身前,目光如电,“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啧,真是忠心护主啊。”文玉摇了摇头,脸上天真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杀意,“那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她话音未落,身形竟如鬼魅般飘忽而至,剑光如毒蛇出洞,直刺纳兰容若咽喉!速度快得惊人!
纳兰容若大喝一声,挥刀格挡。刀剑相交,迸发出一串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两人瞬间战作一团。
云澈心惊胆战地后退,她从未想过文玉的武功竟如此高强!剑法刁钻狠辣,与纳兰容若这等大内高手相斗竟丝毫不落下风,甚至隐隐占据攻势!
院中剑光刀影纵横交错,劲风刮得云澈脸颊生疼。她紧紧攥着袖中那本林慕白的日记和博尔济吉特氏给的玉佩,心急如焚。必须想办法脱身!必须把文玉的真实身份和血灵芝已被夺取的消息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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