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脸色越来越沉,他挥退了束手无策的太医,殿内只剩下他、苏麻喇姑、顾问行、纳兰容若和云澈。
“文玉…”康熙缓缓吐出这个名字,声音冰冷,“她最后还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云澈强撑着精神,将文玉那句“他便会让你与我,一同‘殉国’于此!你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枚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以及那串嘲弄的轻笑复述了一遍。
康熙听完,眼中寒光骤盛,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握紧。他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这种沉默反而更让人心惊。
“皇上,”纳兰容若猛地跪地,声音沉痛,“末将护卫不力,致使贵人身中奸人暗算,请皇上治罪!”
康熙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容若,你已尽力。文玉…或者说她背后的‘主人’,手段诡异莫测,非寻常之辈。朕,亦是低估了他们。”他这话像是在对纳兰容若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他站起身,走到云澈榻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云澈努力想保持清醒,但那股莫名的疲惫感越来越重,眼皮渐渐有些发沉。
“你觉得,朕是拿你作饵?”康熙忽然问道,目光锐利如刀。
云澈心中一颤,垂下眼帘:“奴才不敢。皇上运筹帷幄,自有圣断。奴才…奴才只是恰逢其会。”她不敢回答信或不信,只能选择最稳妥的说法。
康熙凝视她片刻,忽然对苏麻喇姑道:“去将朕私库中那株‘千年雪参’取来,再命太医院不惜一切代价,查阅所有古籍医案,寻找类似症状的记载!”
“嗻。”苏麻喇姑领命,匆匆而去。
康熙又对顾问行道:“加派粘杆处的人手,严密看守此地,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进来!再派人去宫外,寻访奇人异士,尤其是精于毒术和苗疆蛊术之人,许以重赏,速速带入宫来!”
“嗻!”顾问行也急忙退下安排。
一连串命令发出,显示出康熙内心的不平静和对此事的高度重视。这或许能稍稍安抚云澈心中的寒意,但身体上那不断扩散的麻木和加深的疲惫,却让她无法真正安心。
纳兰容若依旧跪在地上,脸色灰败,眼中充满了自责和担忧。
殿内再次陷入沉寂,只剩下云澈逐渐变得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云澈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漂浮在一片温水之中,想要保持清醒,却不断地下沉。那麻木感已经越过了肩膀,蔓延到了锁骨位置,并且开始向着心脏区域缓慢逼近。疲惫感也加重了,她甚至连抬起手指都觉得有些费力。
苏麻喇姑取来了用一个锦盒装着的千年雪参,参须洁白如雪,散发着浓郁的参香和寒气。太医切了几片让云澈含服,那冰寒之气暂时提振了一下她的精神,但对那麻木感的侵蚀似乎并无阻挡之力。
太医院陆续送来一些古籍抄录的片段,多是些语焉不详的记载,什么“无名肿毒”、“痹症奇方”,似乎都与她此刻的症状不尽相同。
宫外寻访的消息更是渺茫。
夜深了。康熙没有离开,只是坐在外间,面色阴沉地看着太医和宫女们忙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云澈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在半睡半醒的朦胧之间,她仿佛又回到了现代,回到了那个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实验室。她看到自己穿着白大褂,正在分析一组极其复杂的分子结构图…那结构图扭曲、变幻,最后竟然化作了文玉那张带着诡异笑容的脸…
她猛地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了?”康熙的声音立刻从外间传来。
“没…做了个噩梦…”云澈虚弱地回答,发现自己说话的气息都变得有些短促。那麻木感,已经逼近了心口!一种轻微的胸闷感开始出现!
纳兰容若猛地站起身,冲到榻边,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惊恐:“贵人!您的脸色…”
云澈看不到自己的脸,但她能看到康熙骤然变得无比难看的脸色和苏麻喇姑瞬间凝重的表情。
一名太医颤抖着递上一面铜镜。
云澈接过铜镜,借着烛光看向镜中——只见自己的脸颊上,竟然不知何时浮现出了几条极其细微的、若隐若现的暗红色纹路!
那纹路如同碎裂的冰纹,又像是某种诡异的花瓣脉络,从耳后向下延伸,颜色极淡,却带着一种不祥的美感!
云澈的手一抖,铜镜险些脱手落下。
这是什么?!毒发的征兆?!
“这是什么毒?!到底是什么毒?!”康熙终于失去了冷静,厉声喝问着太医,声音中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怒。
太医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微臣无能!微臣愚钝!实…实不识此毒啊!”
就在这一片混乱和绝望的气氛中,一直沉默站在角落的净尘道长,忽然上前一步,目光紧紧盯着云澈脸上的红纹,沉声道:“皇上,贫道…或许知道这是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康熙急切道:“道长快讲!”
净尘道长面色无比凝重,缓缓吐出三个字:
“红颜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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