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窗内传来一声警惕的低问:“谁?”
云澈压低声线,报出一个名字——她母亲赫舍里氏出嫁前的闺名。
窗户轻轻开了一条缝,一张略显惊慌的宫女的脸露了出来,是马佳氏的贴身嬷嬷。
“云…云澈贵人?!”嬷嬷看清窗外之人后,吓得几乎魂飞魄散,“您…您不是已经…”
“嬷嬷莫惊,”云澈迅速低语,脸色在月光下苍白如鬼,眼神却锐利逼人,“烦请即刻通禀荣妃娘娘,就说佟佳云澈遭奸人陷害,九死一生,特来乞娘娘看在昔日情分上,暂借一隅之地容身,片刻即走!此事关乎前朝后宫安宁,关乎…太皇太后真正死因!”
最后那句话,如同重锤,敲得那嬷嬷脸色煞白。她惊恐地看了看左右,最终一咬牙:“贵人稍候!”
片刻后,角门无声开启。荣妃马佳氏竟亲自站在门内,她只穿着寝衣,外罩一件斗篷,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目光锐利地扫过云澈狼狈不堪却眼神雪亮的样子。
“你…”马佳氏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颤抖,“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娘娘,”云澈福身一礼,语气沉静却带着千钧之力,“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奴才并非自戕,而是被人下毒谋害,侥幸逃生。太皇太后之死另有隐情,宫中潜伏着巨大阴谋,直指皇上安危!奴才无处可去,只能冒死恳求娘娘,暂施援手!”
马佳氏死死盯着她,眼神剧烈变幻,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收留一个“已死”的妃嫔,还是涉嫌谋逆的妃嫔,这是滔天大罪!但云澈的话,尤其是涉及太皇太后和皇上安危,又让她无法轻易拒绝。
良久,她猛地一跺脚,低声道:“进来!快!”
云澈闪身而入,角门迅速关上。
马佳氏将她带入一间极其偏僻的耳房,屏退左右,只留那名心腹嬷嬷在外把风。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马佳氏的声音依旧带着惊疑,“你如何证明你所言非虚?”
云澈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刻。她必须拿出足够打动马佳氏的东西。
她缓缓抬起手,并非取出那要命的金属片,而是轻轻卷起衣袖,露出手臂上那虽已淡化、却依旧隐约可见的诡异红纹残留痕迹。
“娘娘可识得此物?”云澈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此乃前明宫廷奇毒‘红颜殁’所致。下毒者,正是已被焚于景阳宫的那位…博尔济吉特夫人!而她,绝非孤身一人!”
马佳氏看到那红纹,倒吸一口凉气,她是宫里的老人,显然听过一些前朝秘闻,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云澈继续加码,半真半假地低语:“他们不仅能将毒手伸向奴才,更能…谋害太皇太后,伪造证据,嫁祸佟佳氏!其势力深不可测,恐已渗透宫闱!奴才拼死逃出,并非贪生,实乃不甘蒙受不白之冤,更不忍见皇上受奸人蒙蔽,江山动荡!”
她字字泣血,句句惊心,将部分真相与强烈的暗示混合,直击马佳氏作为妃嫔和臣子的软肋。
马佳氏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她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发狠:“好!本宫就信你这一次!但你绝不能久留!天亮之前,必须离开!”
“谢娘娘!”云澈心中稍定,知道第一关暂时过了。
马佳氏唤来心腹嬷嬷,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嬷嬷脸色发白地领命而去,很快拿来一套普通宫女的衣物和一些伤药吃食。
云澈迅速更换衣物,处理伤口,勉强用了些点心,恢复体力。她知道,马佳氏的庇护是暂时的、有限的,她必须利用这宝贵的喘息之机,谋划下一步。
然而,就在她刚换好衣服,准备与马佳氏商议如何将她秘密送离钟粹宫时——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火把的光芒瞬间将窗外映亮!
一个尖利的、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奉皇上口谕:钟粹宫即刻封宫!荣妃马佳氏,速速开门接旨!”
康熙的口谕?!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云澈和马佳氏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马佳氏猛地看向云澈,眼中充满了惊骇和质问!
云澈的心也瞬间沉到了谷底。是纳兰容若暴露了?还是…她潜入钟粹宫时,早已被其他眼线发现?!
皇帝在这个深夜突然亲临(或派人前来)钟粹宫,目标…直指她这个“已死”之人!
刚刚获得的喘息之机,转眼间便化作了…
新的绝杀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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