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香中那丝微不可察却足以扰神的燥热异样,如同投入心湖的毒饵,在云澈平静的表象下激起了惊涛骇浪。目标直指胤禛!对方竟敢在皇子日常起居之物上动手脚,虽剂量轻微不至立刻致病,但其心可诛!这已不是简单的争宠倾轧,而是触及了皇权逆鳞的阴毒手段!
云澈强压下翻涌的怒火与后怕,面上依旧维持着照顾胤禛时的温和与镇定。她亲自守在后殿,直到胤禛呼吸彻底平稳,额温恢复正常,才吩咐保姆嬷嬷加倍小心,任何细微变化即刻来报,随后才带着铃铛儿返回东配殿。
夜色深沉,永和宫一片寂静,但这寂静之下,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云澈独坐灯下(习惯性方位),指尖无意识地叩击着桌面。德妃日间对药材的细致追问,与夜间熏香的异常,这两件事接连发生,是巧合?还是……有更深的关联?德妃是察觉到了什么,借追问药材示警?还是说……这熏香之事,本就与她有关?虎毒不食子,她毕竟是胤禛生母……可在这深宫之中,为了权势,又有何不可能?
思绪纷乱如麻。她知道,自己必须立刻采取行动,但不能打草惊蛇。更换熏香只是治标,必须查出源头,并予以反击。
“铃铛儿,”她低声吩咐,“明日一早,你设法打听清楚,四阿哥殿内平日所用熏香由何人负责领取、存放、点燃,经手之人都有谁,尤其是近日有无变动或异常。要隐秘,切勿声张。”
“是,娘娘。”铃铛儿郑重点头。
“另外,”云澈沉吟片刻,“将我誊抄的药方记录,依旧按原计划送至承乾宫德妃娘娘处,态度要愈发恭谨。”她要看看德妃接到这份“坦荡”的汇报后,会有何反应。
安排妥当后,云澈却无丝毫睡意。她取出那枚指引向景阳宫的腐朽叶片,指尖感受着其上矛盾的生机与死气。老尼留下此物,定然有其深意。景阳宫……佟佳氏……这中间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是否与她眼下遭遇的危机有关?她有种强烈的预感,解开叶片之谜,或许能找到破局的关键。
然而,没等她理清头绪,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却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守夜太监压低声音的通报:“娘娘,承乾宫德妃娘娘驾到!”
德妃?!深夜来访?!云澈心中剧震,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兴师问罪?还是……?
不容她细想,云澈立刻起身整理仪容,带着铃铛儿迎至殿门。只见德妃乌雅氏披着一件深色斗篷,仅带着一名贴身宫女,悄然立于夜色中,脸色在朦胧的宫灯映照下,看不出喜怒。
“奴才给德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云澈连忙躬身行礼,心中警铃大作。
“妹妹不必多礼,起身吧。”德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本宫听闻禛儿夜间咳嗽,心中放心不下,过来看看。可扰了妹妹清净?”
“娘娘言重了,奴才不敢。”云澈侧身让德妃入内,心中飞快盘算。德妃消息如此灵通,且深夜亲自前来,绝不仅仅是“看看”那么简单。
入殿落座后,德妃并未立刻询问胤禛病情,而是目光沉静地看向云澈(尽管云澈看不见,却能感受到那审视的视线):“方才来的路上,本宫收到了妹妹派人送来的药方记录,妹妹有心了。”
云澈垂首:“奴才分内之事,唯恐有失,还请娘娘指点。”
德妃轻轻“嗯”了一声,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禛儿这孩子,自小身子骨弱,本宫这心里……没有一刻是踏实的。皇上将他交予妹妹照看,是信重妹妹。妹妹近日辛苦,本宫都看在眼里。”
这话听着是体恤,却暗含压力。云澈谨慎应答:“奴才愧不敢当,定当竭尽全力,护阿哥周全。”
“本宫自然相信妹妹。”德妃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微沉,“只是,这后宫之中,人心叵测。禛儿身份特殊,难免有那起子小人,暗中窥伺,意图不轨。今日熏香之事……”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妹妹可曾察觉有何不妥?”
来了!云澈心头一紧,德妃果然知道了熏香异常!她是如何得知?是她在胤禛身边另有眼线?还是……这根本就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借此敲打甚至陷害自己?
电光石火间,云澈心念急转。抵赖否认是最蠢的选择,德妃既然敢深夜前来质问,必有凭恃。坦诚部分真相,或许能争取主动。
她立刻起身,跪倒在地,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后怕与惶恐:“回娘娘,奴才正欲明日禀报娘娘!今夜阿哥突发咳嗽,奴才仔细查问,确觉其寝殿内熏香气味似与往日有异,虽极其细微,但奴才于气味敏感,不敢大意,已即刻将熏香撤换,并命人彻查来源。奴才失察,致使阿哥受惊,请娘娘降罪!”
她将“察觉异常”和“即刻处理”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既表明了忠诚和谨慎,又将“失察”之罪控制在可接受范围内,同时暗示此事背后有人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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