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岁月,在看似波澜不惊的表象下悄然流逝。云澈凭借化解帝师风波所展现的格局与智慧,加之此前肃清宫闱的余威,其“圣母皇太后”的地位已非虚名。她不再仅仅是深居承乾宫、象征性地接受请安的妇人,而是真正成为内宫事务名副其实的裁决者,甚至在某些关乎皇帝根本、牵连内外的敏感问题上,拥有了不容忽视的话语权。这种影响力,并非源于强势揽权,而是建立在裕亲王等人对其判断力与“特殊洞察力”的日益倚重,以及她始终恪守本分、以护佑皇权为唯一宗旨的明智姿态之上。一种微妙的平衡与默契,在紫禁城的权力核心层逐渐形成。
云澈深知,这来之不易的平稳期,是积蓄力量、拓展根基的黄金时机。她并未沉溺于眼前的安宁,而是更加系统且隐蔽地编织着属于自己的信息与影响力网络。对内,她借整顿宫规之机,将内务府的关键岗位逐渐安插上或经她暗中考察认为可靠、或因其“恩威”而心生敬畏的官员。她并不直接插手具体事务,而是通过审定章程、听取汇报、偶尔提出“建议”的方式,潜移默化地引导着内宫的运行方向,使其更趋于高效、透明且对她负责。对胤禛的守护也愈发周密,通过日常过问与玉牌的感应,她不仅能掌握其学业进展、身体状况,甚至能隐约感知其情绪波动,及时给予疏导或通过调整身边环境施加积极影响。
对外,她充分利用了太皇太后默许的“翻阅旧籍”的便利。铃铛儿每日往返于文渊阁旁的闲置阁楼,虽不识字,却在云澈的悉心指导下,学会了辨认一些特殊的图案标记、纸张质地甚至装订方式。云澈让她特别留意那些材质特殊(如某种罕见的绢帛、带有异香的纸张)、绘有星图、八卦、奇异符箓或是记载地理秘闻、前朝宫闱轶事(尤其是与宗教、秘术相关)的书籍。同时,云澈自身每夜通过玉牌对那阁楼书卷气息进行遥感感应,试图捕捉与璇玑阁相关的能量残留。进展虽缓慢,但零星的信息碎片开始汇聚。铃铛儿曾带回一本纸质泛黄、绘有简易星轨并与山川地脉对应的残卷拓本,还有一册提及前朝某位笃信道教的皇帝曾在西苑某处秘设观星台的杂记。这些线索虽不能直接破解璇玑之谜,却极大地拓展了云澈对紫禁城乃至北京城能量布局的认知,与她脑中《步天歌篇》的知识相互印证,渐渐勾勒出一幅更为宏大的隐秘图景。
这一日,裕亲王前来商议年节祭祀及赏赐宗室、勋贵事宜。这类事务涉及皇家体面与人情往来,虽繁琐,却至关重要。商议间,裕亲王提及一桩棘手之事:一位远支宗室郡王,仗着辈分高,近年来屡有侵占民田、纵仆行凶之举,地方官员慑其身份,多有回护,致使民怨渐起。御史虽有弹劾,但证据难以坐实,且牵涉宗室体面,处理起来颇感为难。
“此辈若不严惩,恐损及天家声誉,亦使律法形同虚设。然其辈分甚高,若无确凿铁证,强行处置,易惹物议,言朝廷刻薄宗亲。”裕亲王眉头紧锁,语气中透着无奈。这已超出寻常宫闱事务,触及了前朝司法与宗室管理的交叉地带。
云澈静静聆听,指尖无意识地在袖中玉牌光滑的表面上划过。她心念电转,此事看似与己无关,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展示她超越宫墙的视野和解决复杂问题的能力,进一步巩固在裕亲王心中的“智库”地位。她沉吟片刻,并未直接献策,而是缓声问道:“王爷所虑极是。却不知,这位郡王平素在宗亲中口碑如何?其行止不端,是可忍孰不可忍。”
裕亲王略感意外,还是答道:“此人骄横已久,在宗室中亦多有不睦,唯与少数几个同样跋扈之辈往来密切。”
云澈微微颔首,道:“既如此,其恶行恐非一日之寒,亦非无人知晓。王爷何不……双管齐下?明面上,可遣一刚正不阿、且与宗室无甚瓜葛之重臣,密赴当地,微服查访,不从官府入手,而直接寻访苦主、乡绅,收集实证,尤其注重其违制、僭越之举(如府邸规制、仪仗等),此类证据较之民事纠纷更易坐实,且关乎朝廷威仪。暗地里,或可……‘无意间’将此事在宗室元老中小范围透露,尤其让那些素来与之不睦、又重视族规家法的王爷贝勒知晓,借彼等之口,先造声势。待证据确凿,宗室内亦有议论,再行处置,则名正言顺,可收惩一儆百之效,亦显朝廷公允,不庇亲贵。”
她这一番话,既指出了调查取证的关键突破口(违制僭越),又提出了利用宗室内部矛盾进行舆论铺垫的策略,思路清晰,手段老辣,完全跳出了后宫妇人的视野局限。
裕亲王听罢,眼中精光一闪,深深看了云澈一眼,抚掌道:“太后娘娘明见万里!此计甚妙!臣竟未曾想到从此处着手。娘娘深居宫中,竟能洞察外事如此透彻,实乃皇上之福,社稷之幸!”这番话,已是极高的赞誉,意味着裕亲王真正将她视为了可以商议军国要事的同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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