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如同沉入最深的海底,被温暖而厚重的黑暗包裹。没有痛楚,没有遗憾,只有一种彻底的、归于虚无的宁静。云澈感觉自己仿佛化作了一缕轻烟,正在从那个名为“大清圣母皇太后”的躯壳中缓缓剥离,向上飘升,穿越了层层叠叠的时光迷雾。
没有走马灯般的回忆,只有一种宏大的、仿佛宇宙背景音般的嗡鸣。她“看”到了紫禁城在脚下缩成一个精致的模型,看到了大清的版图如一幅褪色的古画,最终,整个星球都变成了一颗悬浮在漆黑幕布上的蓝色宝石。星辰在身边流淌,如同熟悉的河流。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伴随着尖锐的、熟悉的仪器鸣响和消毒水的气味。
嘀——嘀——嘀——
心率监测器规律的声音敲击着耳膜。
云澈猛地睁开眼,刺目的白光让她瞬间眯起了眼。眼前不是承乾宫熟悉的黑暗,也不是感知中的能量世界,而是……一片模糊的、晃动的白色顶棚。
她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触感是冰凉的金属床栏和柔软的棉质被单。一种久违的、属于年轻身体的轻盈感(尽管带着虚弱)充斥着她的四肢百骸。鼻腔里是浓郁的消毒水味,耳边是仪器规律的电子音和远处隐约的喧闹人声。
这里是……医院?
“醒了!她醒了!医生!3号重症监护室的云澈博士醒了!”一个带着惊喜的年轻女声在旁边响起,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远去。
云澈博士?这个称呼,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不是属于佟佳云澈的记忆,而是属于另一个时空,另一个身份——云澈,二十八岁,天体物理学博士,因所在的空间物理实验室发生高能粒子泄露意外,重伤昏迷。
所以,大清的一生,那波澜壮阔的数十年,从孤女到太后,从挣扎求生到执掌乾坤,与星辰龟甲、璇玑之力的纠缠……一切,都只是一场漫长而逼真的……梦?
不。不对。
云澈艰难地抬起手,看向自己的指尖。这双手,白皙,纤细,带着长期操作仪器留下的薄茧,是年轻科研人员的手。但当她凝神内视时,识海深处,那枚星辰龟甲的虚影,依旧静静悬浮,散发着温润而熟悉的微光!还有那枚白色玉牌的感应,虽然微弱,却真实存在!甚至,她对周围空间的能量流动,依然保持着一种模糊而清晰的感知!
那不是梦!那是真实经历过的另一个时空维度!她的意识,或者说灵魂,穿越了时空的壁垒,在另一个世界度过了完整的一生,如今又带着那份经历和……部分力量,回归了!
这时,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涌了进来,开始为她做各种检查。灯光照射她的瞳孔,仪器连接她的身体。她配合着,目光却有些失焦,努力适应着这截然不同的环境。
“云博士,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主治医生是个中年男子,语气带着关切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毕竟,在那种严重事故中昏迷了三个多月,能醒来本身就是医学奇迹。
“我……还好。”云澈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久未说话的滞涩感。她需要时间重新掌握这具身体的语言功能。“只是……有点混乱。”
“这是正常的,长期昏迷后的意识恢复需要过程。”医生安慰道,记录着数据,“您的生命体征非常稳定,这简直不可思议。好好休息,我们会为您安排后续的康复治疗。”
医生护士们离开后,病房里暂时恢复了安静。云澈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现代都市的高楼轮廓和飞驰的车流,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和疏离感。
昨天(在她的时间感知里),她还在大清的慈宁宫,听着更漏声声,感受着紫禁城的夜风;今天,她就躺在21世纪的重症监护室里,听着汽车的鸣笛。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记忆在脑海中交织、碰撞。
她缓缓闭上眼,不再用眼睛去看,而是像在大清时那样,将心神沉入感知。她“看”到了病房内复杂的电磁场(来自各种仪器), “看”到了窗外城市庞大的能量流动(电力、信号),甚至能隐约感知到脚下大地深处微弱的地脉波动(虽然被钢筋混凝土严重隔绝)。星辰龟甲在她识海中缓缓旋转,与这个现代世界的物理规则似乎产生着某种微妙的共鸣。
一种明悟在她心中升起。璇玑之力,或许并非某个特定时空的产物,而是一种更为本源的能量感知和运用方式。它在大清那个能量场相对“纯净”的时代,表现为星辉和地脉;而在这个科技高度发达、能量场复杂而“浑浊”的现代,它或许会以另一种形式存在和显现。
康复的日子漫长而枯燥。云澈以惊人的意志力和适应能力,快速恢复着身体机能。她沉默寡言,大部分时间都在闭目“冥想”,实则在疯狂地重新认识和适应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同时梳理着两段人生带来的庞大信息流。她的冷静和快速康复,被医护人员视为天才科学家特有的理性和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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