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刚拐过雪坡,程野就看见星图台的全貌了。那玩意儿根本不是建筑,是个嵌在雪山里的巨大青铜罗盘,直径得有足球场那么大,指针正随着他们的车轱辘声慢慢转动,边缘的刻度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最显眼的就是“秦晚星”三个字,旁边还画着朵小小的槐花。
“这指针咋还动呢?”程野扒着车窗往外瞅,突然发现罗盘中心的凹槽里积着水,水面上漂着层槐花瓣,和青铜鼎里的一模一样,“老秦,这玩意儿不会再吃人吧?”
秦砚把车停在雪地里,从后备箱拽出三双防滑靴:“放心,星图归位后它就老实了。不过你们脚底下踩着的,都是前几波科考队的骨头,1958年那次最惨,整队人都被吸进刻度缝里了。”
张教授刚穿上靴子就打了个趔趄,手里的线装书“啪嗒”掉在地上, pages里夹着的照片飘出来,正好落在朵雪莲上。程野捡起来一看,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行字:“1975.7.17,晚星留”,字迹和林晚星笔记本上的一模一样。
“这日期……”林晚星突然蹲下身,指着罗盘边缘的刻度,“你们看!每个名字旁边都有日期,全是7月17号!”
程野凑近了才发现,刻度上的名字不是刻上去的,是用某种暗红色的东西写的,指甲刮一下能掉渣,闻着有股淡淡的槐花香。最底下那个名字是“程野”,日期是2023.7.17,墨迹还发着潮,像是刚写上的。
“这是用血写的。”秦砚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青铜哨子,吹了声尖利的长音,罗盘中心的水面突然开始冒泡,“1943年我爹守在这儿的时候,就发现每年7月17号,刻度上会自动冒出新名字,凡是名字显出来的,当年必死在昆仑。”
程野突然想起绿皮火车上的旧车票,1998年7月17号的程野,身份证号前六位和自己一样:“那1998年的我是咋死的?”
“被槐树根缠断了脖子。”秦砚往罗盘中心扔了块冰,水面瞬间映出个画面——穿夹克的程野被树根吊在星图台顶上,手里还攥着半串青铜珠,脚下的雪地里埋着个摄像机,镜头正对着天空拍星图,“他想把星图拍下来带出昆仑,结果触发了守护机制。”
林晚星突然指着画面里的摄像机:“这型号我认识!我爷爷以前有台一模一样的,说是1998年从个科考队员手里收的,里面的磁带是空的,就剩半张火车票。”
张教授突然“哎哟”一声,指着罗盘中心的水面:“快看!水里有东西!”
程野低头,看见水面上漂着个熟悉的帆布包,和张教授背的同款,拉链没拉严,露出半块青铜鼎碎片。他刚要伸手去捞,就被秦砚拽住了:“别碰!那是1975年我闺女丢的包,谁碰谁被拖进1975年的时空陷阱。”
话音刚落,帆布包突然自己打开了,从里面滚出个日记本,正好停在林晚星脚边。封面上绣着朵槐花,翻开第一页,照片上的秦晚星正举着这日记本笑,眼角的痣和林晚星的重合在一起。
“这是我的笔迹!”林晚星的手抖得厉害,日记里夹着张医院缴费单,患者姓名是“程野”,住院日期是2023年7月16号,也就是昨天,“这咋回事?我从没写过这日记!”
秦砚突然抢过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个简易地图,标着“昆仑医院太平间第三排冰柜”,旁边写着行小字:“青铜珠的母矿在冰柜底下”。
程野突然想起那个穿ICU病号服的自己,手里举着平直的心电图:“老秦,你是不是瞒着我们啥?太平间里到底有啥?”
“有你们的尸体。”秦砚的金牙在阳光下闪了闪,突然从怀里掏出把青铜钥匙,“1975年秦晚星死的时候,把魂魄封在了太平间冰柜里,每年7月17号会醒一次,去找她的孩子。”他把钥匙塞进程野手里,“你们得去把她的魂魄引到星图台来,不然她今晚就会附在林晚星身上,重复当年的死法。”
张教授突然指着罗盘边缘的刻度,“程野”的名字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小的棺材图案:“这……这是啥意思?”
秦砚没说话,只是往雪地里指了指。程野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里多出个模糊的轮廓,穿着ICU病号服,正举着平板电脑朝他笑,屏幕上的心电图还是条直线,只是下面多了行字:“2023.7.17,03:17”。
“凌晨三点十七分。”林晚星突然看了眼手表,时针刚过十二点,“还有三个小时。”
罗盘中心的水面突然掀起巨浪,把他们三人卷了进去。程野呛了口带着槐花香的水,睁眼发现自己站在医院太平间里,第三排冰柜的门全开着,每个抽屉里都躺着个程野,穿着不同年代的衣服,脖子上都有圈青黑色的勒痕。
“又来这套。”程野摸出古剑,突然发现手背上的心形印记在发光,照得冰柜壁上的霜都化了,“晚星?张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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