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间的镜子突然开始发烫,程野刚凑过去,就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慢慢变成了穿考古队制服的样子,手里举着串青铜珠,站在星图台顶上,身边的秦晚星正往罗盘中心扔槐花瓣,笑得露出颗小虎牙。
“这镜子是时空门!”林晚星突然把母矿往镜子上一按,镜面“咔嚓”裂开条缝,里面飘出股雪地里的寒气,“快进去!张教授肯定在1975年!”
程野刚钻进镜子,就听见身后传来火车撞山的巨响。他在雪地里打了个滚,抬头看见1975年的星图台,比现在要完整得多,上面站着群穿蓝布制服的人,正围着个巨大的青铜鼎欢呼。最前面那个梳麻花辫的姑娘,看见他就喊:“程野!你咋才来?我们等你半天了!”
程野突然发现自己穿着同款蓝布制服,胸前的口袋里别着支钢笔,笔帽上刻着个“野”字。他摸出钢笔往手上一划,血珠滴在雪地里,瞬间长出朵槐花,和林晚星旗袍上的一模一样。
“我就知道你能来。”秦晚星跑过来拽住他的手,她的手心也有个心形印记,只是颜色比程野的浅,“母矿找到了吗?鼎还差最后一块碎片就能拼完整了。”
程野刚要掏母矿,就看见人群后面站着个穿黑袍的女人,正举着青铜罗盘朝他们冷笑,后脑勺上的脸在雪光里泛着青黑色,是被星图抛弃的那个秦晚星。
“小心!”程野把秦晚星往身后一拽,黑袍女人突然甩出根槐树枝,像条鞭子似的抽过来,枝丫上的叶子沙沙作响:“我的东西凭啥给你们?三千年了!该轮到我了!”
青铜鼎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鼎里的槐花瓣水溅出来,在雪地上汇成个巨大的星图。程野看见星图里有无数个自己在奔跑,每个时空的他都在做同一件事——保护林晚星。1998年的程野把林晚星护在身后,被槐树根缠住脖子;清朝的程野举着青铜铃铛,挡在穿旗袍的林晚星面前;还有个穿病号服的程野,正把最后一颗青铜珠塞进林晚星手里,自己被心电图的直线吞没。
“原来每个时空的我,都在做同一件事。”程野突然把母矿往青铜鼎里一扔,鼎身瞬间拼完整了,七颗青铜珠飞过去,在鼎口绕成圈,蓝光把整个星图台照得像白天。
黑袍女人发出声惨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后脑勺上的脸突然朝秦晚星笑了笑,像朵正在凋谢的花:“这次……换你守着吧……”她慢慢化成无数片槐花瓣,飘落在星图上,每个花瓣里都有个模糊的画面,是她三千年的等待和执念。
秦晚星突然捂住肚子蹲下身,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孩子……我的孩子要出来了……”
程野这才发现她的肚子鼓鼓的,蓝布制服的下摆已经被血浸湿了。他刚要扶她,就看见雪地里钻出无数根槐树根,像蛇一样往她肚子上缠,根须上开出小小的白花,在寒风里摇摇晃晃。
“快用母矿!”秦晚星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只有你的血能镇住树根!”
程野咬破手心,把血往她肚子上抹,心形印记的位置突然传来阵剧痛,他看见自己的血顺着秦晚星的皮肤往肚子里钻,雪地里的槐树根瞬间化成了灰。
“谢谢你,第八个程野。”秦晚星突然笑了,眼角的痣在雪光里闪着光,“记住,每年7月17号,带着晚星来昆仑看槐花,不然我会去找你们的。”
程野刚想说啥,就听见身后传来张教授的喊声:“小程!快醒醒!该看日出了!”
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越野车的后座上,林晚星正举着相机拍星图台,雪山顶上的朝阳把天空染成了金红色,罗盘中心的水面上漂着层槐花瓣,在晨光里泛着淡淡的蓝光。
“我刚才……”程野摸了摸手心,心形印记还在隐隐作痛,“去了1975年?”
“你咋睡糊涂了?”林晚星把相机往他面前一晃,照片里的星图台上站着三个人,他和林晚星手拉手,张教授举着线装书在旁边傻笑,背景里的雪地上有个模糊的人影,梳着麻花辫,正朝他们挥手,“咱们一直守在这儿等日出呢。”
秦砚突然从驾驶座转过身,手里举着个青铜哨子:“快看!母矿出来了!”
程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星图台的中心裂开条缝,露出块拳头大的青铜疙瘩,表面刻着个心形的印记,和他手背上的一模一样。疙瘩周围长着圈槐花,在雪地里开得正艳,像无数颗落在地上的星星。
“这玩意儿以后归你们管了。”秦砚把哨子塞进程野手里,哨子上刻着朵槐花,“每年7月17号吹一声,它就会自己出来晒太阳,要是忘了,后果你们知道的。”
张教授突然指着远处的雪坡,有个穿红裙子的女人正往山下走,手里举着把青铜梳,梳齿上沾着片槐花瓣,回头朝他们笑了笑,眼角的痣在朝阳下闪了闪,然后慢慢消失在雪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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