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奶奶捂着嘴笑:“这小子,跟他爷爷一个德性,当年追我那会儿,送个红头绳都能脸红半天。”她往林晚星手里塞了把剪刀,“去,把那丛薰衣草剪下来,插在玻璃瓶里能驱蚊。”
院墙角的薰衣草长得正旺,紫莹莹的花穗上沾着露水。林晚星刚剪了两枝,就发现花丛里藏着个东西——是个铁皮盒子,跟程野那个奶糖罐是一套,里面铺着槐树叶,躺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小男孩,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冲锋衣,正蹲在归墟河边埋奶糖,旁边的小女孩举着朵格桑花,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林晚星突然想起秦晚星日记里的话:“程小子说要把奶糖埋在河边,等明年长出好多好多奶糖树。”
“这是你吧?”她举着照片追出去,程野正蹲在小卖部门口修三轮车,额头上的汗珠顺着下巴往下掉,砸在车把上的格桑花上。
程野的耳朵尖瞬间红了,抢过照片就往兜里塞,闷头拧着螺丝:“秦爷爷给的,说……说让你看看我小时候多傻。”
小卖部门口的电视机正放着天气预报,说傍晚有雷阵雨。林晚星突然想起仓库里还有几盆格桑花没搬出来,拽着程野的胳膊就往老纺织厂跑,秦砚骑着自行车跟在后面,车筐里的黑猫吓得直哆嗦。
老纺织厂的铁门被风吹得吱呀响,仓库里的格桑花倒了一片,那个老织布机上落满了灰尘,却在角落里开出朵新的格桑花,粉白相间的,花茎上缠着根红绳,跟程野自行车上的一模一样。
“快把这个搬到三轮车上去,”程野抱起那盆新开的格桑花,突然“哎哟”一声,手指被花茎上的刺扎出了血珠,“这花怎么还长刺?”
林晚星赶紧掏出创可贴给他贴上,是秦奶奶给的那种,印着小碎花,跟她裙子上的图案正好配套。她刚要说话,突然听见仓库深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动。
“谁在那儿?”程野抄起旁边的木棍,秦砚抱着黑猫躲在他身后,尾巴毛炸得像团蒲公英。
阴影里慢慢走出来个身影,手里拎着个竹篮,是秦爷爷!他胳膊上挎着个布兜,里面装着些晒干的草药,散发着股清苦的味道。
“秦爷爷您怎么在这儿?”林晚星跑过去扶他,发现竹篮里藏着个东西——是个陶土做的小人和,穿着件迷你冲锋衣,背后刻着个“野”字,旁边的小人穿着棉布裙,刻着个“星”字。
“我来采点薄荷,”秦爷爷把陶土小人往她手里塞,布满皱纹的手指捏了捏程野的胳膊,“这小子昨天半夜来敲门,说怕仓库漏雨,非拉着我来修屋顶,结果踩塌了两块瓦片。”
程野的脸瞬间红透了,梗着脖子说:“我那是怕花被淋湿。”
“是是是,”秦爷爷笑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往程野手里塞了个油纸包,“秦奶奶烤的青稞饼,就着酸梅汤吃正好。”
油纸包上印着归墟河的图案,林晚星刚咬了口青稞饼,突然发现饼里夹着东西——是片晒干的格桑花瓣,嚼起来有点涩,混着芝麻的香,在舌尖慢慢散开。
“这饼里怎么有花瓣?”她指着饼里的碎屑问,程野正想说话,突然被声惊雷打断了。
乌云跟翻墨似的往天上涌,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程野拽着林晚星就往三轮车跑,秦爷爷和秦砚抱着花盆跟在后面,黑猫吓得跳进林晚星怀里,爪子紧紧勾着她的棉布裙。
雨点打在格桑花瓣上,溅起好多小水珠,像撒了把碎银。林晚星突然发现程野的后背湿了大片,却把大半件雨衣都罩在她身上,冲锋衣的帽子里还藏着个东西——是那个铁皮奶糖罐,罐口的四叶草被雨水洗得发亮。
“你把罐子藏在这儿干嘛?”她伸手去摸那个罐子,被程野按住了手。
“怕淋湿了,”他把罐子往怀里塞了塞,雨水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滴,“秦奶奶说这个罐子得好好养着,来年能长出奶糖苗。”
三轮车在雨里摇摇晃晃地往前走,秦砚坐在后面哼着跑调的歌,秦爷爷的旱烟袋在雨里冒着白烟。林晚星突然觉得胳膊有点痒,低头一看,那个格桑花瓣手链居然在发光,银粉混着雨水流下来,在手腕上画出个小小的格桑花图案。
“程野你看!”她举着胳膊喊,话音刚落就被个冰凉的东西砸中了脸——是颗冻得硬邦邦的葡萄,甜汁混着雨水顺着嘴角往下淌。
“张奶奶家的葡萄熟了,”程野往她兜里塞了把葡萄,塑料袋上印着只小猫,正抱着颗葡萄啃,“她说让你尝尝鲜,酸的能提神。”
雨越下越大,胡同里的积水漫过了脚踝,倒映着头顶的石榴花,红得像团火。林晚星突然看见墙根下有丛三叶草,在雨里摇摇晃晃的,其中一颗居然是五叶的,叶片上沾着点银粉。
“程野快来看!”她蹲下去想摘,却被程野拽了起来,“别蹲水里,小心着凉。”
他弯腰摘了那株五叶草,用槐树叶包好塞进她兜里,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像过了道微弱的电流。林晚星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他给她串手链时,也是这样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腕,然后像触电似的缩回去,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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