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微笑着推荐了一款店家自酿的青梅酒。李白点头应允。
点完菜,等待的间隙,气氛并不尴尬。李白本就健谈,诗词歌赋、奇闻异事信手拈来,加上幽默风趣的点评,逗得希流不时掩嘴轻笑。希流也兴致勃勃地分享着校园里的趣事,吐槽一下高数的“反人类”,或者好奇地问问李白游历四方时的见闻。
“李白哥,你去过那么多地方,觉得哪里最有‘酒神精神’啊?”希流咬着吸管,喝着餐前送上的酸梅汤,好奇地问。
李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追忆的神采,他晃动着刚刚送上来的、盛在白色瓷杯里的琥珀色青梅酒,唇角微扬:“若要论及酒神精神,不在某地,而在心境。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与友人痛饮烈酒,是豪迈;江南水乡,细雨蒙蒙,独酌花间,是闲愁;雪夜围炉,红泥小火,对饮成三人,是温情。心之所至,酒意随之,便是酒神所在了。”他浅啜一口青梅酒,酸甜清冽,回味悠长,“譬如这杯中之物,虽非烈酒,但在此情此景,与希流你对坐闲谈,亦别有一番风味。”
他的话语如同他笔下的诗,充满了画面感和洒脱不羁的情怀,希流听得入神,只觉得比课堂上讲的还要生动引人。
这时,菜品陆续上桌。文思豆腐羹刀工精细,宛如发丝;荷香糯米排骨软糯咸香,带着淡淡的荷叶清香;翡翠虾仁色泽诱人,口感Q弹;松鼠鳜鱼造型别致,酸甜可口。每道菜都做得极为用心,味道也确实如传闻般出色。
“好吃!”希流尝了一口糯米排骨,幸福地眯起了眼,“果然没来错!”
李白也点头称赞,动作优雅却并不拘谨,与希流一边吃一边继续聊着,从诗词聊到人生,从美食聊到旅行,气氛融洽而愉快。
希流吃得心满意足,眼看吃得差不多了,她借口要去洗手间,悄悄离席,快步走到前台,抢在李白之前结了账。
当她回到座位时,李白正好也准备招手叫服务员结账。
“不用啦,李白哥,我已经付过了。”希流坐下来,笑眯眯地说,带着点小得意。
李白动作一顿,看向她,眉头微挑:“说了不用你请。”
“哎呀,上次……呃,反正这次我请嘛!”希流差点说漏嘴上次韩信早餐的事,赶紧含糊过去,“就当是感谢李白哥赏脸陪我吃饭,还给我讲了那么多有趣的故事!下次你再请回来嘛!”
看着她那带着点狡黠又不容拒绝的笑容,李白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却并无丝毫不快,反而有种被体贴的暖意,以及一种……微妙的、类似于“扳回一城”的满足感。他笑了笑,也不再坚持:“既然如此,那便多谢希流同学的盛情款待了。下次,定要让我来做东。”
“好呀好呀!”希流开心地应下。
两人又坐着喝了会儿茶,闲聊片刻,才起身离开“竹林小筑”。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并肩走在回教师公寓的路上,树影婆娑,时光仿佛都慢了下来。
将希流送到她公寓门口,李白看着她掏出钥匙开门,忽然想起什么,状似随意地开口,声音带着他特有的、慵懒而磁性的语调:“今日这‘竹林小筑’,确实不错。希流,多谢你的午餐,我很愉快。”
希流回头,笑容灿烂:“李白哥喜欢就好!我也很开心!拜拜!”
“嗯,下午课见。”李白颔首,看着她关上门,这才转身,掏出钥匙,打开了对面的房门。
他们家里内,下午没课或者课程较晚的几位老师正各自在客厅活动。诸葛亮在看书,赵云在给阳台的植物浇水,百里守约则在整理一些晒干的草药(他偶尔会研究些药膳),韩信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玩手机。玄策估计又跑去球场挥洒汗水了。
李白推门进来,心情颇佳,嘴里甚至还无意识地哼着一段不成调的、带着古风韵味的曲子。
“回来了?”赵云抬头,温和地打招呼,“午饭吃过了?”
“嗯。”李白应了一声,将薄外套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动作潇洒地坐下,自顾自倒了杯水喝。
韩信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懒洋洋道:“看你这春风得意的样子,捡到钱了?”
诸葛亮的目光也从书页上抬起,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李白放下水杯,伸了个懒腰,仿佛不经意般,用那种谈论今天天气真好似的随意口吻,笑着说道:“钱倒是没捡到,不过……遇到了一只热情又好客的小馋猫,非要拉着我去尝了家新开的馆子,味道确实不俗。唉,真是盛情难却啊。”
他话语中的“小馋猫”、“热情好客”、“盛情难却”,以及那掩饰不住的愉悦语气,像几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客厅里激起了层层无形的涟漪。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赵云浇水的动作微微一顿,水壶在空中停留了片刻。
诸葛亮翻书的指尖停在某一页,没有立刻动作。
百里守约整理草药的手慢了下来,红色的眼眸低垂,看不清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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