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万籁俱寂。希流猛地从床上坐起,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跳出来。她大口喘着气,环顾四周,熟悉的卧室被窗外朦胧的月光勾勒出模糊的轮廓,安静而祥和。
但就在几秒钟前,她还在一个无比真实的噩梦中挣扎。
梦里,她那五位年轻的、帅气的、平日里或温文尔雅或潇洒不羁的大学老师,他们的脸上不再是课堂上那种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而是带着一种偏执而疯狂的占有欲,眼神阴郁而炽热。她被禁锢在一个华丽的牢笼里,脚踝上拴着冰冷的锁链。百里守约用他平时写下优雅公式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声音低沉而危险:“这样,你就永远不会离开我们的视线了。”诸葛亮摇着羽扇,眼底却毫无笑意,只有深不见底的算计:“最优解,就是让你只属于我们。”韩信把玩着试管,里面的液体泛着不祥的光泽;赵云用解剖刀般精准的目光描绘着她的轮廓;李白则吟诵着扭曲的诗句,赞美着她的“囚禁之美”。他们围着她,如同欣赏一件独一无二的藏品,那种窒息的、无处可逃的感觉几乎将她撕裂。
“呼……是梦,幸好是梦。”希流捂住胸口,感受着逐渐平复的心跳,自我安慰道。然而,梦境的余悸仍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神经。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得让她后怕。
她知道这个梦的源头来自哪里——就在前几天,她们几个女生和那五位老师,外加来串门的体育老师百里玄策,联合导演了一场恶作剧。目标是她的闺蜜贺婵羽和羽昔年。希流把她们带到了对面五位老师合住的公寓,事先布置好的阴暗灯光、刻意压低的对话、老师们和玄策超常发挥的“病娇”演技……成功地把贺婵羽和羽昔年吓得花容失色,连带着知道内情但为了效果不得不跟着演的希流,也“吓”得掉了眼泪(虽然她有一半是憋笑憋的)。那场戏非常成功,婵羽和昔年事后半天没缓过神来,对那几位老师更是敬畏了三分。
当时只觉得好玩刺激,没想到潜意识里却留下了阴影,反噬成了这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噩梦。
希流叹了口气,躺回床上,却再也无法入睡,睁着眼睛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第二天早上,希流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走进了大一(1)班的教室。第一节课是数学课。当百里守约夹着教案,迈着从容的步伐走进教室时,希流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假装整理书本。梦里他那偏执的眼神还历历在目。
“同学们,打开课本,今天我们讲导数的应用。”百里守约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清朗,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然而,当他在教室里巡视,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希流时,希流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他今天看她的眼神……是不是比平时多停留了零点几秒?那温和的笑容底下,是不是隐藏着什么?她赶紧甩甩头,试图驱散这些荒谬的想法。
课间休息时,百里守约像往常一样,走到希流座位旁边,俯身轻声问道:“希流,昨天布置的思考题,你有什么思路吗?我看你上次作业做得很好。”
他靠得很近,身上有淡淡的薄荷气息,是希流熟悉的,但在此刻的她看来,这平常的举动却充满了压迫感。希流身体瞬间僵直,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捏皱了书页的边缘。她努力维持着镇定,抬起头,挤出一个尽可能自然的笑容:“啊,老师,我……我正在想,有点头绪了。”
百里守约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细微的紧张和那不太自然的黑眼圈,他微微蹙眉,语气更加温和了些:“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学习虽然重要,但也要注意身体。”他的关心真挚而坦荡,让希流心里升起一丝愧疚,觉得自己因为一个梦就怀疑他实在不该。
“谢谢老师关心,我没事。”她垂下眼帘,不敢再与他对视。
第二节课是物理。诸葛亮讲课逻辑清晰,引经据典,平时是希流非常享受的课程。但今天,当他用他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在黑板上写下复杂的麦克斯韦方程组,并开始阐述电磁场的奥秘时,希流却不由自主地走神了。
“……所以,变化的磁场会产生电场,如同一种无形的束缚和牵引……”诸葛亮转过身,目光扫视全班,最终似乎有意无意地落在了希流身上。
“束缚”和“牵引”这两个词,像两根针,轻轻扎了一下希流的神经。梦里的锁链仿佛又发出了冰冷的碰撞声。她看到诸葛亮推了推他那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而深邃,仿佛能看穿一切。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希流赶紧低下头,假装认真记笔记,笔尖却在纸上划出了一道无意义的凌乱线条。
课间,贺婵羽凑过来,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希流的肩膀:“流流,你咋了?魂不守舍的,昨晚做贼去啦?”她嗓门不小,引得旁边几个同学都看了过来。
希流连忙捂住她的嘴:“小声点!我……我就是没睡好。”她可不敢告诉婵羽那个梦,不然以婵羽那缺根筋的情商和胆子,指不定会直接跑去质问老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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