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地走在清晨略显空旷的街道上。
没了红颜那抹扎眼的红色和永不停歇的叽叽喳喳在身边蹦跶,周遭的空气陷入了某种过于宁静的状态。
至于惊喜……啧,到时候再说吧。
说不定等她在训练营累成狗,回来早把这茬忘到九霄云外了。
啧啧啧,听听这语气,小江啊小江,你这‘爹’当得可真是感天动地,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意识之种“咻”地从江言肩后冒了出来,在他周围打着圈。
它还故意模拟出夸张的啜泣声,光球表面波动着泪珠图案,
可怜我们小红,巴巴儿地回头喊‘等我回来’,结果某人心里盘算的却是‘终于能消停几天了’,啧啧,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哟。
“滚。”
江言眼皮都懒得抬,反手像驱赶苍蝇似随意一挥,光球“噗”地一声被他拍散,世界再次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他深呼吸一口清晨微凉的空气。
嗯,是自由的味道——虽然大概率是短暂限定版。
他咂了咂嘴,舌尖下意识地回味着昨晚从鹿青那儿顺来的半块茶饼留下的微苦余韵。
常年拿各种茶叶当零嘴嚼,他身上几乎被那股子清冽又醇厚的茶叶腌入味了。
他自己倒是挺喜欢这味道的。
回到那个被他称为“家”、实则更像是临时落脚点的屋子。
江言把自己重重摔进沙发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他习惯性地伸手,摸索着从茶几底下掏出个皱巴巴的纸包,拈了一小撮干茶叶塞进嘴里。
一边咔嚓咔嚓地嚼着,一边眼神放空,视线在略显凌乱的房间里漫无目的地游移。
接下来……干点啥好呢?
他慢吞吞地想着。
补觉?好像还行,毕竟刚送走个小祖宗。
去鹿青那儿蹭饭?时间太早,而且大概率会被抓去当免费劳动力。
或者……打会儿游戏?不行,日常任务昨晚就清完了。
啧。
思考这种“奢侈”的闲暇安排,似乎耗掉了他刚才送人时残余的最后一点精力。
他胡乱抓了抓睡得东翘西翘的头发,又往嘴里塞了撮茶叶,机械地咀嚼着。
困意……好像又有点漫上来了。
意识之种在旁边无聊地打转,拖出彗星尾巴似的残影:
这破树叶子有什么好吃的,又苦又涩,还不如吃薯片呢,也照样嘎嘣脆啊。
江言正好咽下最后一点带着微涩回甘的茶叶渣,慢悠悠地飘出一句:
“千金难买,我、乐、意。”
就在这时,旁边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联系人:「小青青」。
他慢吞吞地伸手划开接听,把手机贴到耳朵上,从喉咙里含糊地挤出一声:
“嗯?”
“她怎么样了?”
鹿青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清泠泠的,没什么情绪起伏。
江言眼皮都懒得掀开,保持着烂泥般的瘫软姿势,对着话筒咕哝:
“还能有什么样?一路上叽叽喳喳就没停过,跟珍珠鸟似的。”
“到了集合点,车门一开,撒丫子就跑。”
他边说,边习惯性地又捏起一小撮茶叶丢进嘴里,腮帮子重新鼓动起来,发出细微的、沙沙的咀嚼声。
“嗯。”
鹿青似乎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直接跳过了关于零食品味的讨论,切入正题。
“有件事。组织刚收到一个探查委托,需要派遣一支小队去调查一个…能量反应异常的区域。”
江言咀嚼的动作瞬间顿住了,连腮帮子都忘了动。
随即,他发出一声极其敷衍、拖着长长尾音、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般的:
“哦————”
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又萎靡下去一层,像被瞬间抽掉了脊椎骨,彻底融化在沙发里。
“要去吗?”鹿青继续用她那没有波澜的语调说着,“那里…根据初步探测反馈,可能有你…”
“我当然——”
江言猛地拔高音调,紧接着话音一个急转弯,吼出下半句,“——没有兴趣!!!”
这肯定问题,要放在以前鹿青肯定不会问他的意见,所以这绝对有问题!该不会是什么重大的主线吧?
“小青青啊!我的青天大老爷!”
他开始了哭天抢地的表演,语气悲愤得如同被拖欠了八百年工资的农民工。
一个翻身把脸深深埋进沙发靠枕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
“说好的给我放假的呢?上一个委托的钱还够我潇洒快活好几个月呢!我现在是伤员!需要静养!身心俱疲的那种!”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江言夸张的、带着回音的控诉在空荡的房间里飘荡。
她的回应简洁得一如既往:“批了。”
没有劝说,没有解释任务的必要性。
江言把脸从抱枕里拔出来,对着空气,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刻意夸张的、谄媚到近乎虚假的表情。
虽然电话那头的人根本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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