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天边熔成一片凄艳的血红,风电场的废墟在这血色光晕里更显死寂,连碎石都浸透着挥之不去的悲凉。储藏室内,李鸣的遗体静静躺着,那双曾盛满恐惧与警告的眼睛,此刻空洞地凝望着布满蛛网与尘埃的天花板,仿佛还在无声诉说着未尽的话语。沉默像沉重的石块压在两人心头,只有风声穿过破败建筑的缝隙,卷着沙尘发出呜咽般的低鸣,像是为死者奏响的哀歌。
“不能让他就这样曝尸在这里。”林凡的声音低沉得几乎要被风声吞没,却硬生生打破了凝重的寂静。他凝视着李鸣蜡黄而扭曲的脸,那痛苦的神情像一把钝刀,划开了他对这片废土上无数无名死者的悲悯。尽管自身早已泥足深陷,但让一个用生命传递关键信息的同胞死后仍不得安宁,终究触碰到了他心底那条名为“底线”的弦。
艾莉默默点头,眼底翻涌着赞同的微光。在人命如草芥的末世,尊重死者,某种意义上也是在守护尚且活着的自己——那是对“人”这一身份最后的坚守。
他们没有时间举行任何仪式,更没有合适的工具深挖墓穴。两人在储藏室外不远处,寻到一处相对松软的土地,林凡扛起随车的工兵铲,借着外骨骼的机械力道,一下下凿进坚硬的土层,艾莉则在旁清理碎石,汗水很快浸湿了两人的额发,在夕阳下泛着细碎的光。
当浅坑终于成型,他们小心地将李鸣的遗体抬进去,用泥土与碎石一点点覆盖。没有墓碑,林凡从废墟里捡来一块相对平整的金属片,手握着工兵铲,艰难刻下“李鸣”两个字,又添上“晨曦站维护班”的字样,将这简陋的铭牌深深插进土堆前,像是为死者竖起了一道永不倒塌的界碑。
做完这一切时,夕阳已半沉入地平线,最后的金红光线将两人的身影与那座小小的坟茔拉得老长,在荒野上投下两道孤独而肃穆的剪影。
回到“铁堡垒”内,沉重的气氛并未消散,但一种清晰的使命感正悄然取代单纯的悲伤。昏暗的车厢里,仪表盘与战术平板的微光映在两人脸上,将他们凝重的神情勾勒得格外分明。
“整合信息。”林凡言简意赅,目光落在艾莉手中的平板上,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艾莉深吸一口气,将平板放在两人中间,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调出那些用生命换来的关键信息碎片,每一条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人指尖发麻:从伊甸队长口中撬出的“优先级Alpha - 目标林凡”“晨曦站 - 下一个目标”“钥匙 - 可能原型”;从伊甸俘虏混乱的供词里捕捉到的“净化”“进化”“养料”“播种者”;李鸣临终前拼尽最后一口气确认的真相——伊甸行动的核心是“净化”与“回收”,目标直指“钥匙”,且这一切都与“普罗米修斯计划”脱不了干系,更明确了“钥匙”就藏在晨曦站,还有那句带着血的警告:“小心齿轮”;以及他们亲眼所见的——“剥皮者”车队标志上那个醒目的齿轮图案,那支规模庞大、组织严密的匪帮,行动方向同样指向西北,指向晨曦站所在的方向。
这些散落的信息,终于被“晨曦站”与“钥匙”这两个核心关键词串联起来,像一串绷紧的锁链,将他们牢牢拽向未知的深渊。
“伊甸的目标很明确。”艾莉的声音冷静得像淬了冰,眼神却紧紧盯着屏幕上的文字,“他们的‘净化’与‘回收’绝非临时起意,而是有计划的行动,‘钥匙’就是他们的核心猎物之一。这个‘钥匙’,恐怕与那场毁灭世界的‘普罗米修斯计划’直接相关,甚至可能是计划留下的终极遗产。而晨曦站,就是他们锁定的‘藏钥之地’。”
“至于‘剥皮者’……”林凡接过话头,眼神锐利如鹰,“李鸣临死前特意警告‘小心齿轮’,我们亲眼看见他们的车队印着那个齿轮——这绝不是巧合。”
“两种可能。”艾莉沉吟着,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平板边缘,“要么,‘剥皮者’与伊甸存在我们不知道的联系,甚至是从属关系,齿轮就是他们的暗号;要么,‘剥皮者’也在追寻‘钥匙’,或者……他们本身就是伊甸‘回收’名单上的‘养料’?但无论哪种可能,这两股吃人的势力,最终都会在晨曦站撞在一起。”
这个结论让车厢内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好几度。一个伊甸已经足够棘手,如今再加上一个手段残忍、规模庞大的匪帮,晨曦站俨然成了汇聚所有危险的风暴眼,等着将他们吞噬。
“先看看我们的状态。”林凡将话题拉回现实,这是所有决策的根基。他抬了抬被外骨骼牢牢固定的左臂,机械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伤好不了那么快,近身格斗和精细操作都会受影响。”他又看向中控台的能源显示屏,红色的数字格外刺眼,“油料只剩40%,电力靠太阳能勉强补充,真遇上紧急情况要高功率输出,撑不了多久。武器方面,车顶上的PKM的弹药还算够,但没有重火力,对上‘剥皮者’的改装清障车,或者伊甸的正规部队,根本没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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