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失恋的房客
回到家,刚坐在沙发上…
咔嗒一声,门锁轻响。
我抬起头,看见田震云拖着步子走了进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疲惫,像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
他闷头换了拖鞋,破天荒地没有像往常那样扬起笑脸喊一声“阿姨”,而是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背影透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沉闷。
他把自己关进屋里,悄无声息,空气里只留下一种压抑的寂静。
没过多久,又是咔嗒一声,门开了,是我女儿思李回来了。
她蹦跳着换鞋,眼尖地看到田震云的鞋子,立刻放下书包,掏出作业本,小跑到我面前,声音清脆:“妈妈,这道数学题我不会,我去问问震云哥哥!”
没等我阻拦,她已经像只快乐的小鸟,跑过去推开了田震云虚掩的房门。
“震云哥哥……”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也跟着走到门口。
只见房间里没有开大灯,只有书桌上台灯昏黄的光晕,勉强勾勒出趴在床上的那个身影。
田震云整个人陷在被褥里,脸深深地埋在一个枕头里,枕头边缘被他攥得死死的,一动不动。
他的肩膀微微耸动,不象是哭泣的抽噎,而是一种更深沉的、仿佛窒息般的痉挛。
那姿态,像一只受了重伤却无处可逃的小兽…
思李被这景象吓住了,呆呆地站在门口,小手紧紧攥着作业本。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不再是那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了,这是一种彻底被击垮的痛苦。
是因为考试失利?
不,那种挫败感不会如此……绝望。
一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出来:他失恋了。
那个在梧桐树下娇笑的女孩,那个让他匆匆跑去送东西的女孩,终究还是成了他枕头上浸透的悲伤。
一丝莫名的情绪掠过心头……
“思李,”我轻声唤回女儿,上前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把她带离门口,“哥哥今天不舒服,需要安静休息。题目不会做,妈妈教你,好吗?”
我顺手,极轻地为他带上了房门。
那“咔哒”一声轻响,像一道界限,隔开了两个世界:门外,是女儿懵懂的学业和我要维持的日常;
门内,是一个年轻人正在经历的、天崩地裂的青春阵痛。
我握着女儿的手走回客厅,他那痛苦蜷缩的背影清晰地印入我的脑海…心里…隐隐有一丝窃喜。
我迅速压下这不合时宜的念头。
原来,那般耀眼的阳光,也会被一场雨淋得如此狼狈不堪。
第二节:诉说情感经历
一个多小时后,田震云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他慢吞吞地挪出来,脸色苍白,眼底下似乎还有一圈淡淡的青黑…在我对面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双手无措地绞在一起。
我正收拾桌上的东西…准备早点歇下——连日整理周教授的日记,确实耗神。
见他这副模样,我心里叹了口气,轻声问他:“震云,有事?”
他猛地抬起头,嘴唇翕动了几下,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声音干涩而沙哑:
“阿姨……”他顿了顿,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我,“我……我能跟您请教个事儿吗?”
“嗯,你说吧。”我放下手中的东西,坐正了些。
他眼里满是委屈:
“阿姨……您说……为什么我每次谈女朋友……都是让人给骗啊?”
这句话一出口,他的肩膀就垮了下去……
我一时怔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没等我接话…像是儿子丢了玩具和妈妈诉苦:
“我从大二第一次网恋被骗开始,到工作后的这几年,我算上这回…前前后后遇到了十一次……每一次都像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阿姨,我不傻,可为什么每次都是我?”
他伸出双手,比划着一个“十”字……
“我……我就真的那么差劲吗?”
他抬起头时眼圈通红,里面蓄满了水光,不甘中混合着深深的自我怀疑,直直地望向我,像一个在迷宫里彻底迷失了方向的孩子……
“当他比出那个‘十’字时,我心口像被刀捅了十下。那不只是十次被骗,是田震云付出又落空的十次真心,是他自信被磨损的十道裂痕。”
我真为这孩子的遭遇感到揪心。
可几乎同时,一个念头像幽灵般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这痛苦背后鲜活的戏剧张力,对于一个写作者而言,简直是……我猛地掐断这近乎“不道德”的职业兴奋,强烈的负罪感涌上心头。
此刻,我首先是一个倾听的长辈。
读者朋友们千万别骂我冷血,我承认,这一刻,我确实是犯了写作者的“职业病”。
赶紧给田震云倒了杯温水,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充满关切:“慢慢说,震云,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就确定……每次都是被骗呢?”
田震云双手捧着那杯热水,仿佛汲取着一点暖意。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神情带着理工科学生特有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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