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河冲过滋滋作响的电子护卫网时,他冻裂的指尖仍死死攥着硬纸板,上面 “太阳渎职!北极熊热秃了!” 的字迹被血浸透。而在直播间里,雷公顶着缠绕避雷针的爆炸头,抡起刻着 “KPI 达标奖励” 的雷锤狞笑:“环保恐怖分子?正好拿你刷业绩!”
“等等!” 陈大河扯开衬衫领口,微型执法记录仪的蓝光刺破热浪,在冰面投射出《天庭劳动法》第 54 条的全息影像,“违规超载日照系统,未配备防强光护目镜,这是蓄意谋杀!” 话音未落,太阳神炙昊墨镜折射的刺目烈光已将条文灼出焦痕。
“凡人也配谈工伤?” 太阳神炙昊打了个带着酒气的响指,直播间突然弹出 “紧急避险” 的免责条款弹窗,“雷公,劈他个魂飞魄散,算在王天林老板的打赏套餐里!” 陈大河嘶吼着扑向控制台,他背后融化的冰水正将科考站地基腐蚀成蜂窝状,而直播间的礼物特效里,无数虚拟雪狐正欢快地在熔水中起舞。
当雷暴撕裂夜空的刹那,齐风雅掌心的功德计算器爆发出尖锐的蜂鸣:「检测到故意杀人!责任方:太阳宫 - 雷部,扣除功德值 5000 点」。陈大河焦黑的躯体砸在冰面上,融化的血水渗入他紧握的拳头 —— 半张渔村合影露出一角,“北海渔村 176 号” 的木牌下,隐约可见与太阳神炙昊印玺如出一辙的太阳图腾。
而在停尸房的监控画面里,幽冥锁链缠住陈大河脚踝的瞬间,他瞳孔中倒映出白无常袖中滑落的 “延寿预约单”,首行 “某富豪,续命 30 年,预付功德 1 亿” 的字迹,与太阳神炙昊直播间的打赏记录在数据流中重叠成诡异的同心圆。
“《天庭司职律》第三十二条明文规定:‘司职神仙若因自身原因导致职司失时,需承担全部责任,并对所造成的损失进行赔偿。’你既知司职重要,却玩忽职守,此乃一罪;推卸责任,混淆司职,此乃二罪。太阳神,你还有何话可说?”
太阳神似乎没料到这个凡人判官如此咄咄逼人,脸色沉了下来:“齐风雅,你不过是个凡间来的小女人,有什么资格审我?想当年,我太阳神……”
“住口!”齐风雅猛地一拍惊堂木——那是奉御使特意为她准备的,虽不如判天笔那般神奇,却也带着一丝威慑力,“在这天宪殿上,无论你是何身份,犯了何罪,都需按律论处。你若再胡搅蛮缠,便是罪加一等!”
太阳神被她这一喝,竟一时语塞,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从未被人如此呵斥过,尤其是一个凡间来的凡人。但看着齐风雅那双冰冷锐利的眼睛,他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畏惧。
齐风雅见他不再狡辩,继续说道:“念你是初次犯案,且尚未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本判官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从今日起,你需下凡体验凡人生活十日,亲身感受之苦,反思自己的失职。十日之后,再回天宪殿听候发落。”
“什么?让我下凡?”太阳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乃堂堂太阳神,岂能去凡间受苦?我不服!”
“不服?”齐风雅拿起判天笔,笔尖对准太阳神,“你若不服,可以上诉。但在上诉期间,你的神位将由他人暂代,且一旦上诉失败,罪刑将加倍。你可想清楚了?”
太阳神看着那支闪烁着法理之光的判天笔,想起墨煞判官乱政时的下场,心中一寒。他虽傲慢,却不傻,知道此刻硬抗绝非明智之举。
“好,我去。”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十日之后,若我觉得这判决不公,定会上诉到底!”
齐风雅点点头,收起判天笔:“奉御使,送太阳神下凡。记住,要抹去他的部分神力,让他真切体验凡人之苦。”
“遵命,判官大人。”奉御使上前一步,对着太阳神一挥手,一道金光闪过,太阳神身上的华丽金袍瞬间变成了粗布短打,头上的金冠也换成了一顶破旧的斗笠。他惊叫一声,发现自己的神力果然被封印了大半,只剩下些许微弱的力量。
“走吧。”奉御使冷冷地说道。 太阳神恨恨地看了齐风雅一眼,转身跟着奉御使走出了天宪殿。 看着太阳神离去的背影,齐风雅轻轻叹了口气。这第一案,比她想象的要顺利,却也让她感受到了天庭内部的复杂。太阳神虽然跋扈,但终究是一方神只,如此轻易地判他下凡,不知会引来多少麻烦。
“判官大人,”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齐风雅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落在了太白金星身上。只见太白金星面带微笑,似乎对刚才的审判有些异议。
齐风雅心中明白太白金星的来意,但他的态度却没有丝毫动摇。他直视着太白金星的眼睛,坚定地说道:“太白星君,我刚才的判决乃是依据天条律法,公正严明,绝无偏袒。”
太白金星轻轻皱了皱眉,继续说道:“我自然知道大人一向铁面无私,只是这太阳神毕竟身份特殊,如此处置,是否有些过于严厉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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