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清墨轩的院门似乎被暴力踹开了!
沉重的、沾满泥污的皮靴脚步声杂乱地涌了进来,伴随着器物被粗暴翻动、打碎的刺耳噪音。叫骂声、威胁声清晰地穿透地板缝隙,钻进我的耳朵,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
“人呢?老不死的!滚出来!别他妈当缩头乌龟!” 破锣嗓子在堂屋里吼叫。
“老板娘!识相点!把人交出来!别给自己找不自在!阎王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另一个声音带着赤裸裸的威胁,紧接着是“哗啦”一声,像是什么瓷器被扫落在地。
“妈的,搜!床底下!柜子里!给老子仔细点!”
我的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胸腔,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身体抖得无法控制,蜷缩在冰冷刺骨的地上,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等待着头顶的脚步声随时踩破这层薄薄的伪装,将我拖入地狱。汗水混合着灰尘和血污,黏腻地糊在脸上。
时间在极度的恐惧中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难熬。头顶的喧闹、打砸、逼问还在继续,粗暴的翻找声就在头顶的木床附近响起,灰尘簌簌落下。齐风雅的声音偶尔响起,依旧平静,听不出丝毫情绪,但每一个字都像悬在我头顶的铡刀:
“几位大哥,我这里只有清静,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声音平稳,像在陈述事实。
“少他妈废话!有人看见那老狗钻你这院子了!” 破锣嗓子不耐烦地打断。
“哦?或许是看错了。我这小庙,供不起大佛。” 齐风雅的声音依旧不起波澜。
“操!嘴硬是吧?兄弟们,给我……”
“慢着。” 另一个略显阴沉的声音响起,似乎是个小头目,“老板娘,和气生财。我们也是奉命行事。阎王爷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您行个方便,我们搜完就走,绝不动您这里一草一木。否则…这世道不太平,您这开门做生意的,万一出点什么事儿,多不好,是不是?” 这软中带硬的威胁,比直接的打砸更让人心寒。
短暂的沉默。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请便。” 齐风雅的声音终于响起,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脚步声在头顶的卧室里来回走动,翻箱倒柜的声音更加肆无忌惮。我蜷缩在黑暗里,像被钉在砧板上的肉。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也许有半小时。外面的喧嚣声终于渐渐小了下去,骂骂咧咧的脚步声和不满的嘟囔声朝着前院方向远去。劫后余生的虚脱感还没涌上来,我的眼睛在极度的黑暗中稍微适应了一点。
借着极其微弱、不知从哪个缝隙透进来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光线,我勉强看清了这方狭窄密室的大致轮廓。然后,我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储藏室!
借着那微弱到极致的光线,我勉强辨认出,这狭窄密室的四面墙壁,从上到下,密密麻麻,贴满了东西!
不是财宝,不是古董。
是纸!是照片!是无声的控诉!是我李小二前半生造下的孽,被人一张张收集起来,钉在了这不见天日的墙上,等着最后的审判!
离我最近的那面墙,贴满了大大小小、格式不一的罚单。纸张泛黄发脆,字迹模糊,但上面鲜红的公章和“食品安全监督管理局”、“卫生防疫站”的字样却像烧红的烙铁,刺得我眼睛生疼。一张张罚单,像一张张无声控诉的嘴,密密麻麻,层层叠叠:
“2003年2月12日,炒天虹火锅城,抽检油脂酸价、过氧化值严重超标,检出强致癌物苯并芘…罚款八万元,限期整改。”(下面一行小字标注着潦草的字迹:老油批次J-078,赵阎王处购入)
“2005年10月19日,旺旺窜食品加工厂,使用来源不明、检疫不合格动物油脂加工肉制品…勒令停产整顿,吊销卫生许可证三个月…”(旁边贴着几张模糊的黑白照片,油腻腻的车间,苍蝇乱飞)
“2025年1月22日,红星连锁快餐店,蔬菜样本(小白菜)检出禁用高毒农药甲胺磷残留超标一百二十倍…予以重罚…”(罚单边缘用红笔写着:菜贩老孙头,西郊菜场)
日期跨度十几年!地点遍布我发家的城市!那些曾经被我轻飘飘用“打点费”压下去、或者随便推个替死鬼顶缸的“小麻烦”,此刻密密麻麻地聚集在这里,冰冷地陈列着,像一场迟到了半生的、无声的鞭尸!空气里弥漫的霉味,仿佛就是这些陈年罪证散发出的腐朽气息。
我的视线颤抖着移开,撞向另一面墙。这一眼,差点让我心脏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是照片!
一张张放大的、色彩或褪色或依然刺目的、触目惊心的照片!
不是罚单上冰冷的文字,是血淋淋的现实!是受害者!是被我李小二和赵阎王之流泼洒的“金汤银水”腐蚀的人生!
第一张:一个瘦骨嶙峋得几乎脱相的小女孩,躺在惨白的儿科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粗细不一的管子,像一具被线缠住的破败玩偶。她大大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里面没有任何神采,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白。照片下方,用透明胶带仔细贴着一张小小的、复印的病历卡。诊断栏那几行打印的黑体字,像淬毒的针:**急性重型再生障碍性贫血。病因:高度怀疑长期摄入劣质油脂及农药残留严重超标食物所致。** 旁边一行娟秀的小字备注:莹莹,7岁,XX小学二年级。父母务农,负债三十余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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