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扇门正微微地震颤着。
不是风的吹动,而是一种沉闷的、源自内部的、如同心跳般的搏动。门缝里,丝丝缕缕粘稠的、近乎黑色的雾气正无声无息地渗透出来,像活物般贴着冰冷潮湿的地面缓缓流淌。那股令人作呕的铁锈淤泥味更加浓烈了,还夹杂着一丝难以形容的、仿佛无数人低声啜泣汇聚而成的怨毒寒意。雾气所过之处,墙角的几株野草瞬间枯萎发黑,连鹅卵石表面的光泽都黯淡下去。
归墟裂缝。
三界怨气最终沉淀、发酵、排污的终极之所。它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毒疮,长在三界的根基上。而栖心民宿的地窖,就是这毒疮表面一道不知何时出现的细小裂口。羲和罢工导致的能量失衡,如同狠狠挤压了这个毒疮,让里面的脓血(怨气)开始外泄。
我站在门前几步远的地方,冰冷的气息穿透薄薄的衣衫,刺得皮肤生疼。天衡印在掌心微微发烫,青蒙蒙的光晕自主扩散开,在身前形成一层薄薄的屏障,将那些试图靠近的黑色雾气隔绝在外。雾气撞在青光上,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如同烧红的铁块淬入冷水,冒起更浓的黑烟。
“必须尽快找到封堵的方法…” 我眉头紧锁。光靠天衡印的被动防护,绝非长久之计。这裂缝,就像一颗埋在地下的定时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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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一声巨响伴随着冲天的火光和浓烟,猛地从厨房后院方向炸开!紧接着是锅碗瓢盆稀里哗啦摔碎的刺耳噪音,还有小桃变了调的尖叫:“我的串儿!我的炉子!羲和你个败家玩意儿——!”
我心头一跳,猛地转身冲回前院。只见厨房后墙的小院里,一片狼藉。
临时搭建的烧烤炉子翻倒在地,通红的炭火滚得到处都是,点燃了旁边的几捆干柴,熊熊火焰正贪婪地舔舐着墙壁。浓烟滚滚,带着烤糊的肉味和木头燃烧的焦味。地上散落着竹签、生肉块、还有烤得半焦或彻底碳化的羊肉串残骸。小桃顶着一脸黑灰,手里还死死抓着一把幸免于难的肉串,正对着同样狼狈不堪的羲和跳脚。
羲和更惨。
他那头耀眼的金发被燎焦了几缕,卷曲着冒着青烟。色彩鲜艳的沙滩裤上沾满了炭灰和油渍,好几处被火星烫出了破洞。他手里还捏着一根光秃秃的竹签,竹签顶端,一小簇极不稳定的、如同金色小蛇般疯狂扭动的火苗正在跳跃。他脸上写满了无辜和手忙脚乱,看着自己指尖那缕顽皮的火苗,又看看地上的大火,嘴里徒劳地解释着:“我…我就想让它旺一点!谁知道它…它窜那么快!这凡间的炭火也太不经烧了!”
“旺一点?!你这是要把栖心民宿点了祭天!” 小桃气得把手里的肉串朝他砸过去,“串了一下午的肉全让你烤成炭了!晚饭怎么办?!”
“晚饭?” 羲和躲开肉串,看着满地狼藉,金瞳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即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在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中格外清晰。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看着地上那些烤糊的肉块,眼神挣扎了一下,竟然下意识地弯腰想去捡一块看起来“不那么黑”的。
“住手!” 我一声断喝,快步上前,同时右手天衡印青光大盛,对着那堆燃烧的柴火凌空一压!
无形的力量如同水波般荡漾开。跳跃的火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猛地向内收缩,随即“噗”地一声,彻底熄灭,只留下缕缕青烟和焦黑的痕迹。
羲和被我的喝声吓了一跳,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他直起身,有些讪讪地看着我,又看看气鼓鼓的小桃,最终目光落在我手里那枚古朴的青铜印上,金瞳里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混杂着敬畏、不甘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
“神力被封了九成,剩下的这点,不是让你用来纵火的。” 我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目光落在那些焦炭般的肉串上,“晚饭?自己想办法。”
羲和的脸垮了下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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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不单行。
第二天下午,好不容易安抚好客人、重新购置了食材、让小桃勉强弄出些饭菜糊弄过去后,羲和又捅了篓子。
“齐姐!你快来看啊!!” 小桃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前院传来。
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走出去。只见院子中央,羲和正手足无措地站在晾衣绳旁。绳子上,原本晾晒着的几床客人的羽绒被,此刻正惨不忍睹。雪白的被面上,赫然出现了三个边缘焦黑、触目惊心的大洞!洞口边缘的羽绒被高温燎得卷曲焦糊,散发着难闻的气味。洞口的位置极其刁钻,刚好在被子中央,仿佛被精准的激光烧穿了。
罪魁祸首羲和,正举着他那双手,指尖几缕细小的金色火苗像顽皮的精灵般跳跃着。他对着小桃,一脸的无辜和委屈:“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看今天有点阴,怕被子返潮…就想用这点小火苗给它烘烘…谁知道它…它自己就‘噗’地一下…” 他努力模仿着火焰失控的样子,动作笨拙又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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