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锐所指的那条土沟,在漫天风沙中如同救命的稻草。一家人拼尽最后力气,几乎是连滚爬爬地,终于跌入了那条不算深、但足以避开正面狂风袭击的沟壑。
一进入土沟,那仿佛能撕裂一切的狂风怒吼声顿时减弱了大半,虽然依旧有沙土从沟沿被卷下,劈头盖脸地洒落,但至少能够站稳,能够呼吸了。
“快!都到最里面去!”苏锐声音急促,他最后一个跳下土沟,依旧保持着面对风口的姿态,用自己宽阔的脊背,为家人挡住大部分灌入沟内的余风和沙尘。
土沟底部狭窄而冰冷。苏工和赵梅立刻将三个孩子(包括婴儿)推到背风的最里侧,然后自己也紧紧挨着他们坐下。一家人蜷缩在沟底,几乎是人贴着人,腿挨着腿,最大限度地减少暴露在空气中的面积。
寒冷,是此刻最大的敌人。
温度骤降带来的寒意,比饥饿更加直接地侵蚀着他们的身体。单薄的衣衫根本无法抵御这刺骨的冰冷,每个人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冷……好冷……”苏文被夹在父母和姐姐中间,小脸冻得发青,嘴唇乌紫,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赵梅怀里的婴儿更是哭声微弱,小身体冰凉。
“靠紧点!再靠紧点!”苏工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他伸出双臂,尽可能地将妻子和孩子们都搂住,试图用自己同样冰冷的体温,汇聚起一点点可怜的暖意。
苏甜紧紧抱着弟弟苏文,能感觉到他小小的身体在自己怀里剧烈地哆嗦。她把自己的脸贴在弟弟冰凉的额头上,徒劳地想给他一点温暖。
“没事的……小文,忍一忍……风……风很快就会停的……”她的声音也在发抖,却努力维持着镇定,安慰着弟弟。
苏锐守在沟口,他情况最糟,直接承受着风沙和寒气的冲击。他的后背很快就被沙土覆盖,脸颊被飞石划出了细小的血口。但他如同扎根在沟口的岩石,纹丝不动,只是偶尔活动一下冻得有些僵硬的手指,确保关键时刻还能握住武器。
他微微侧过头,声音混杂在风沙中传来,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都坚持住!这风沙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扛过去就没事了!”
他的话,简短,却像一剂强心针,给了沟底瑟瑟发抖的家人一丝渺茫却至关重要的希望。
赵梅将怀里的孩子往胸口又紧了紧,用自己的体温暖着他,低声道:“听见没……你锐哥说了……很快就好了……很快就好了……”她不知道是在安慰孩子,还是在安慰自己。
苏工感觉到妻子和孩子们颤抖的身体,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同样巨大的责任感。他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沙土味的空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对,锐哥儿说得对。咱们一家人在一起,这点风沙算什么?当年……当年比这更难的坎,咱们不也迈过来了?”他指的是穿越之初濒死的绝境。
“嗯!”苏甜重重点头,将怀里的弟弟搂得更紧,“我们在一起,不怕!”
苏文似乎也从家人的话语和体温中汲取到了力量,颤抖稍稍减轻,他用微弱的声音附和:“……不怕……”
一家人不再说话,只是更加用力地靠拢在一起,头抵着头,臂缠着臂,腿贴着腿。冰冷的体温在紧密的依偎中艰难地相互传递、交融,形成一个小小的、脆弱却无比坚韧的温暖堡垒。
沟外,狂风依旧在咆哮,卷起漫天黄沙,仿佛要吞噬整个世界。土沟边缘的沙土簌簌落下,偶尔还有被风卷来的枯枝碎石砸落沟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但在这条狭窄、肮脏、冰冷的土沟底部,苏家几人如同寒冬里相互依偎取暖的幼兽,用彼此的身体和坚定的信念,共同对抗着这突如其来的天地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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