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鼠洞引发的血腥争抢暂时平息,空气中弥漫着尘土、血腥和绝望的气息。得到粮食的人如同受惊的兔子,蜷缩在角落狼吞虎咽或死死藏匿;受伤的人在地上呻吟;更多的人则用空洞或依旧贪婪的目光扫视着,寻找着下一个可能的目标。脆弱的秩序已然崩坏,混乱如同一触即发的火药桶。
就在这时,之前那个最先发现鼠洞、并在混战中抢到了最多粮食——大约一小捧混杂着泥土和血污的谷豆——的干瘦男人,脸上带着一丝疯狂的得意和警惕,正想悄悄溜走,却被几个没抢到粮食、眼中冒火的男人堵住了去路。
“李老四!独吞可不行!拿出来!”一个脸上带着抓痕的汉子恶狠狠地低吼。
“凭什么!是老子找到的!”李老四死死捂着胸口,身体因激动和恐惧而颤抖。
眼看又一场更为激烈的争斗即将爆发,周围一些带着孩子的妇孺和老人吓得瑟瑟发抖,绝望地闭上眼睛。
就在那几名汉子准备动手强抢的瞬间,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插入了双方之间。
是苏锐。
他甚至没有看那双方任何人,只是目光平静地落在李老四那死死捂着的胸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混乱的清晰和冰冷:“拿出来。”
李老四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苏家那个总是冷着脸、刚才还轻易推开壮汉的小子时,心里先是一虚,随即又被巨大的不甘占据,色厉内荏地叫道:“你……你算老几!管什么闲事!这是老子拼了命抢来的!”
苏锐没有重复第二遍,他只是微微动了动握着柴刀的手,那冰冷的眼神如同实质的刀锋,刮过李老四的脸,然后缓缓扫过那几个围堵的汉子。
没有威胁的言语,没有夸张的动作。但那种从尸山血海中凝练出的、纯粹的煞气,以及方才他轻易推开壮汉所展现的力量,形成了一种无形的、沉重的压力,让在场所有被这目光扫到的人,都感到脊背一凉,呼吸为之一窒。
那几名原本气势汹汹的汉子,脚步下意识地顿住了,眼神闪烁,不敢与苏锐对视。
李老四更是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苏锐那眼神分明在告诉他——不拿出来,后果自负。他毫不怀疑,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真的会动手。
在绝对的力量和意志的威慑下,李老四那点可怜的勇气瞬间瓦解。他颤抖着手,极其不情愿地、一点点地将怀里那捧肮脏的粮食掏了出来,摊在掌心。
苏锐看都没看那捧粮食,他的目光越过眼前这几个男人,投向后面那些在混乱中受伤、或带着幼子、或年迈体弱、此刻正用恐惧又带着一丝微弱期盼眼神望着这边的妇孺老人。
他伸手指了指那群人,对李老四和那几个汉子,声音依旧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抢来的东西,不光彩。这些粮食,分给刚才没动手、也抢不到的人。”
这话一出,不仅李老四和那几个汉子愣住了,连周围所有人都愣住了。在这人吃人的时候,竟然还有人讲“公平”?还要把到嘴的粮食分给“没用”的老弱?
“凭什么!”一个汉子忍不住低吼。
苏锐的目光瞬间锁定他,那汉子只觉得头皮发麻,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就凭我看不惯。”苏锐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凛冽,“要么,按我说的分。要么,”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李老四和那几个汉子,“你们谁也别想拿走一粒。”
绝对的武力,带来了绝对的话语权。
在李老四和那几个汉子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中,苏锐亲自拿过那捧粮食,走到那群瑟瑟发抖的弱者们面前。
他没有多说废话,只是蹲下身,将粮食分成若干份,虽然每份都少得可怜,可能只有十几粒谷子或豆子,但他尽可能平均地,分给了每一个带着孩子的母亲,每一个受伤无力争夺的人,每一个眼神浑浊、行将就木的老人。
“拿着。”他将分好的粮食递到他们手中,动作算不上温柔,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力量。
那些得到粮食的人,先是难以置信,随即便是千恩万谢,有的甚至要跪下磕头,被苏锐用眼神制止。他们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点救命的粮食,如同捧着绝世珍宝,浑浊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泪光。
苏甜在远处看着大哥的背影,看着他以强硬的姿态主持着这微小却珍贵的“公正”,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绪。她清晰地感觉到,在大哥将粮食分给那些弱者,平息了这场可能流更多血的冲突时,自己脑海中那神秘空间的联系似乎微微一动,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被净化和加强的感觉悄然流转。行善,维护秩序,救助弱小,果然……
苏锐分完粮食,无视了李老四等人怨恨又畏惧的目光,转身回到了家人身边,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哥……”苏甜轻声唤道。
苏锐看了她一眼,微微摇头,示意她不必多说。
周围的人群看着苏家几人,眼神复杂。有感激,有敬畏,也有深深的忌惮。苏锐用他的方式和力量,在这一小片区域,短暂地重新树立起了一种基于武力和有限公正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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