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队规模不小的车马,沿着官道,缓缓停在了桃源村村口那新搭建好、尚未正式开市的集市空地上。为首的是一辆装饰颇为讲究的马车,后面跟着几辆载货的骡车和几个骑着马的随从。一个穿着绸缎长衫、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下来,打量着眼前这个与他印象中穷困村落截然不同的地方——整齐的屋舍、纵横的水渠、长势惊人的田地,以及村口那架气势不凡、仍在转动的水车。他眼中闪过难以掩饰的惊讶,随即堆起职业化的笑容,向正在集市边整理木料的王老伯和苏工走去。
“这位老丈,还有这位先生,有礼了。”管事拱手,态度看似客气,目光却带着审视,“在下是邻县周记粮行的管事,姓钱。路过贵宝地,见此地田亩兴旺,村舍井然,实在令人惊叹。敢问,贵村今年粮食收成如何?可有富余出售?我们周记价格最是公道。”
王老伯一听是来买粮的大主顾,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正要开口,苏工却轻轻拉了他一下,上前一步,语气平和但带着疏离:“原来是钱管事。我们村小户寡,今年收成尚可,刚够自家嚼用,并无太多余粮外售,恐怕要让管事白跑一趟了。”
钱管事笑容不变,眼神却锐利了几分:“先生过谦了。我一路行来,所见田地,穗实粒饱,远胜周边。贵村若有粮食,我们周记愿意高出市价一成收购。”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村中,“听闻贵村还有一位‘苏神医’,医术通神,连边军的萧将军都敬重有加?不知可否有幸拜见?”
苏工心中微凛,面上却不露分毫:“乡野郎中,略懂些皮毛,当不起‘神医’之称,更不敢打扰将军清名。钱管事若是无事,我们还要整理集市,就不多留了。”
钱管事见苏工口风甚紧,知道问不出什么,也不强求,呵呵一笑:“既如此,就不打扰了。不过贵村物阜民丰,真是难得。想必……赋税也能按时足额缴纳,定是官府楷模。” 他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又瞥了一眼那隆隆作响的水车和远处隐约可见的食坊,这才转身上了马车,带着车队缓缓离去。
王老伯看着车队扬起的尘土,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担忧:“苏工,这……他们怎么连甜妞和萧将军的事都知道?还有那赋税……”
苏工眉头微蹙,沉声道:“树大招风。咱们村的日子过好了,难免惹人眼红。这周记粮行,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有那赋税……往年收成差,官府睁只眼闭只眼,如今丰足了,只怕……”
与此同时,苏甜的医馆里,也来了两位不速之客。一位是穿着锦袍、面色有些苍白的中年人,另一位像是他的随从。那中年人自称是邻镇的王员外,说是听闻苏神医大名,特来求医,诊治他“久治不愈的咳喘之症”。
苏甜为他诊脉,发现其脉象虽略有浮滑,但绝不像他所说的那般严重,更像是寻常风寒未清。她不动声色,开了些温和的宣肺止咳的常见草药。
那王员外接过药方,却并不急着走,反而打量起医馆内的陈设,状似无意地问道:“苏神医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医术,不知师承何方高人?这桃源村真是人杰地灵,不仅出神医,听闻粮食产量也极高,还有那水车,真是巧夺天工啊……”
苏甜心中警惕,面上依旧平静:“家传之学,不足挂齿。村里不过是众人齐心,勉强糊口罢了。员外若无事,按时服药便可。” 她直接端起了茶杯,做出送客的姿态。
王员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掩去,干笑两声,留下诊金,带着随从离开了。
晚上,苏家饭桌上的气氛比往日凝重了些。
苏锐扒了口饭,冷哼道:“今天村里来了两拨生人,一拨打听粮食和甜妞,一拨在医馆里东拉西扯。我看他们没安好心!”
赵梅也忧心忡忡:“我也听食坊帮忙的媳妇说了,最近路过歇脚的外人,总爱打听咱们村的事,问水车谁造的,问粮食怎么种的,还问咱们食坊的方子卖不卖……”
苏文放下筷子,冷静分析:“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咱们桃源村如今名声在外,富足远超周边,难免引人觊觎。今日来的,恐怕只是探路的。周记粮行背景不小,那王员外据说与县衙主簿有些关联。他们若联手,或是在赋税、地契上做文章,或是强买强卖,都是麻烦。”
苏甜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粥,开口道:“我的医术,或许也成了目标。有人想探听虚实,或是想招揽,或是……忌惮。” 她想起萧煜留下的那块令牌,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动用这份关系。
苏工沉默片刻,最终沉稳开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行得正,坐得直,但也要有所防备。锐儿,近日巡逻要更加仔细,陌生面孔多留意。甜妞,行医谨慎,莫授人以柄。食坊的方子,绝不能外泄。至于赋税……我会去找王伯,提前核对清楚,做到心中有数。”
他目光扫过家人:“日子过好了,麻烦也会跟着来。但只要咱们全家、全村一条心,就不怕这些魑魅魍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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