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门锁开了。他迅速闪身进去,反手轻轻带上门。
更衣室里没人,排列着几排铁皮柜子,中间是长条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汗味和洗衣粉的味道。
时间紧迫!他迅速行动起来,挨个试着拉动柜门。大部分都锁着,但总有粗心大意的。
“哐当。”一个柜门被他轻易拉开。
里面挂着几件叠放还算整齐的黑色服务生制服,白衬衫,黑马甲,黑裤子。
“啧啧,品味一般,但总比老子身上这强。”他毫不客气地开始“挑选”起来。他甚至还有闲心比划了一下尺码,找了一套看起来最合身的。
三下五除二,他把自己那身散发着核弹级气味的“原皮”扒了下来,团成一团,嫌弃地塞进了这个柜子最角落,顺便把柜子里原本主人的一双有点味道的旧球鞋往里面踹了踹,算是“交换”了。
穿上干净的白衬衫,套上黑马甲,换上笔挺(相对而言)的黑裤子……除了头发还湿漉漉黏着一些不明颗粒,脸上和裸露的皮肤上还有些没擦干净的污迹,整体形象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走到墙上一面有些模糊的长条镜前照了照。
镜子里的人,穿着合体的服务生制服,身材匀称,虽然脸上还有点脏,但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嘴角习惯性地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略显痞气的弧度。
“嘿!人模狗样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他对着镜子挑了挑眉,整理了一下衣领,动作自然得仿佛他天生就是个服务生。
危机感稍稍解除,他那股子贱劲儿又上来了。
“不错不错,凭小爷这姿色,在这酒店当个服务生,说不定还能勾搭几个寂寞富婆,走上人生巅峰呢……呸!想啥呢,先跑路要紧!”
他压下脑子里不切实际的幻想,再次确认了一下自身状态。除了肚子饿得咕咕叫,以及身上还有一些残留的异味(主要来自头发),基本已经具备了混入人群的条件。
是时候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刚忙完、有点疲惫的普通酒店员工。然后,他拉开更衣室的门,坦然自若地走了出去,混入了后勤通道偶尔来往的人流中。
他没有选择来时的那个侧门,而是根据通道内的指示牌,向着酒店后门——通常是货物装卸和员工下班的主要通道——走去。
脚步不疾不徐,眼神平静,甚至还对着一个擦肩而过的、推着清洁车的大妈点了点头。
大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主要是因为他头发有点湿乱,脸上也不太干净,但看他穿着制服,也没多问,推着车走了。
林野心中暗笑,步伐稳健地向着后门出口的光亮处走去。
自由的气息,仿佛已经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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