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楷的特助第三次看表时，会议室门终于开了。予初言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印着程序猿拯救世界的T恤走进来，身后跟着同样休闲打扮的林梦瑶和夏雨薇。
抱歉来晚了。予初言拉开主位对面的椅子，动作自然得像是在自己宿舍，刚解决点技术问题，李总久等。
李泽楷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年轻人。上周在融资说明会上西装革履的精英范儿荡然无存，此刻的予初言更像个刚从实验室爬出来的大学生，唯独那双眼睛亮得惊人，仿佛能穿透人心。
年轻人有活力是好事。李泽楷呷了口咖啡，语气平淡，不过资本市场更看重专业度。他把一份文件推过去，这是我们初步拟定的A轮投资协议，估值五千万，经纬资本领投，我们跟投三千万。
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凝固。林梦瑶紧张地攥紧了拳头，这个估值比她们预期低了整整两千万。
予初言却像是没看见数字，反而指着协议角落里的条款笑出声：李总这是给我们设了个温柔的陷阱啊。业绩对赌加优先清算权，这要是完不成KPI，我们岂不是要给资本打工到退休？
李泽楷挑眉：予总觉得估值太低？
不是低，是不够精准。予初言突然把自己的手机推过去，屏幕上是实时更新的初言科技后台数据，截至今天上午十点，我们的日活用户突破五万，留存率73%，付费转化率...
这些数据我看过。李泽楷打断他，但用户画像单一，全是在校学生；变现模式模糊，除了广告没有稳定收入来源。他身体前倾，语气带着压迫感，说白了，这就是个校园级别的小打小闹。
是吗？予初言突然笑了，那李总怎么解释昨天凌晨，贵司投资部连续三次访问我们的服务器？
李泽楷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这个细节他的团队做得极为隐秘。
而且...予初言慢悠悠地补充，我们刚刚和校园商家联盟签约，覆盖了80%的校内消费场景。更有趣的是，他拖长语调，看着李泽楷的眼睛，半小时前，我收到了红杉资本张总的短信，他说很期待明天的会面。
会议室陷入死寂，只有空调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李泽楷的特助脸色发白，悄悄打开笔记本电脑，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
看来予总早有准备。李泽楷突然笑了，靠回椅背上，紧绷的气氛瞬间松弛，年轻人有底气是好事。他拿起笔，在协议上划掉五千万，改成八千五百万但我有个条件——
我知道您要说什么。予初言打断他，笑容灿烂，让林梦瑶团队负责经纬资本的AI推荐系统优化，对吧？他侧过头，对目瞪口呆的林梦瑶眨眨眼，我们的技术总监可是麻省理工的offer拿到手软，李总这算盘打得真精。
林梦瑶感觉自己的脸又开始发烫。这个予初言，什么时候连这种条件都谈好了？
当双方终于在协议上签字时，窗外的晚霞正染红半边天。李泽楷握着予初言的手，突然低声说：你很像年轻时的我，却比我当年更...无法无天。
时代不同了。予初言笑得像只偷到糖的狐狸，当年您需要的是勇气，现在我们还需要算法。
送走投资人，夏雨薇突然笑出声：予总刚才那演技，不去当演员可惜了。红杉资本的短信根本就是你P的图吧？
商业谈判，本质上是心理战。予初言收起嬉皮笑脸，突然严肃起来，但我们必须在三个月内实现盈利，否则这个估值就真成泡沫了。他看向林梦瑶，算法大战还没结束，王浩宇肯定会反扑。
林梦瑶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放心！我们已经开发出第二代推荐引擎，保证让学长在线知道什么叫降维打击！
还有商家联盟这边，夏雨薇掏出小本本，我打算下周搞个校园美食节，把优惠活动推向高潮。
予初言看着眼前斗志昂扬的伙伴们，突然觉得重生回来真好。没有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没有兄弟反目的锥心刺骨，只有纯粹的热血和简单的快乐。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突然宣布：今天提前下班，我请客，学校门口的烧烤摊随便点！
欢呼声中，林梦瑶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那个...你的T恤...她指着程序猿拯救世界的字样，脸颊微红，下次谈判能不能换件正经衣服？
予初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突然大笑起来：下次穿西装打领带，再配个金丝眼镜怎么样？他故意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女孩耳畔，还是说，林总监更喜欢看我穿白大褂？
林梦瑶的脸瞬间红透，像熟透的苹果，嗔怪地推了他一把，转身跑进人群。看着女孩略显慌乱的背影，予初言的笑容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夕阳将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烧烤摊的孜然香味远远飘来，混着青春特有的荷尔蒙气息，构成一幅名为的画卷。
而在城市的另一角，王浩宇正把初言科技的A轮融资新闻摔在桌上，眼神阴鸷如冰。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标注着神秘投资人的号码。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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