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宫墙高处吹下来,卷起她鬓边一缕发丝。
叶清欢没动,手还在袖子里,银簪抵着掌心,三根细针绷得发烫。她盯着草丛深处,那点红光没了,窸窣声却往两侧散开,像是分了路,贴着地皮爬。她慢慢后退,脚跟踩到一块松动的砖,硬是挪开半寸才落下去,没发出一点响。
这排水渠不能进,连靠近都危险。
她转身就走,脚步压低,沿着墙根往东拐。那边是马厩区,夜里总有药童推车进出,混进去最稳妥。她一边走一边摸手腕上的药罐,油布裹得严实,可掌心贴上去还是能感觉到热度在往上顶,像里面有东西在呼吸。
走到岔道口,她停了一下。
刚才那红光,不是反光,也不是灯笼余烬。太冷了,带着一股子腥气,和血蛛不一样。血蛛是活物,会飞,这东西贴地爬,动静轻,明显是冲着热源来的——她的体温、她的呼吸,都能引它出动。
有人早就在等她。
她咬住下唇,脑子里过了一遍系统提过的几种西域毒虫。温感盲蛛、赤线蜈蚣、火鳞蝎……都不是这个路数。但这手法她熟,三重封毒术里就有类似布置:先用活毒锁信,再用守蛊护路,只要目标带着东西逃,一路都有追杀。
卷轴还在罐子里,蜡封没破,可药罐一直在吸念气,温度不散,迟早会触发机关。
她得降温。
马厩区有井,药童洗器具用的,水是凉的。她加快脚步,绕过两排偏房,看见前面灯笼晃动,几个穿灰袍的小药童正往外搬药箱。她低头跟上去,顺手抓了件搭在车沿的旧外衫披上,混进队伍里。
“今儿怎么这么晚还送?”一个药童问。
“西院缺甘草,催得急。”另一个答,“听说贵妃刚醒,要调养。”
叶清欢低着头,没接话。她听着,心里却在算时间。贵妃吐出黑水是昨天的事,李淳风被抓也是昨天,这才多久,对方就已经布好局了?连她可能走哪条路都算准了?
说明书房里的卷轴,比她想的还重要。
车队出了宫门,守卫只扫了一眼令牌就放行。她跟着走到相府后巷,趁人不注意闪进一条窄弄,直奔自己住处。门没锁,她推门进去,反手插上横闩,又拉过桌子顶住。
屋里没点灯,她径直走向角落的木盆,把药罐整个按进冷水里。水面冒起一层细泡,嘶嘶作响,像是被烫到了。她盯着罐身,等那股热劲慢慢沉下去。
过了半盏茶功夫,水温才终于不再升高。
她小心把罐子捞出来,解开油布检查。蜡封还是完好的,但接缝处那道红痕更明显了,像是渗到了第二层。她用银簪尖轻轻碰了一下,簪头立刻蒙了一层薄雾,像是沾了湿气。
不是水汽。
她凑近闻了闻,一股极淡的甜味钻进鼻腔,转瞬即逝。再闻,又没了。
这是“缠丝毒”,系统提过一次,西域秘传,遇温则化,入血则缠,发作慢,可一旦侵入经脉,就像藤蔓一样往里钻,最后把人活活勒死在梦里。
她立刻翻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黑色药丸碾碎,撒在油布上重新包好药罐。这是自制的寒心散,能压毒气,撑不了太久,但至少能拖到天亮。
做完这些,她才松了口气,靠着墙坐下。
刚闭眼,门外传来三声轻叩,节奏是事先约好的。
她起身开门,小安子猫着腰溜进来,脸上全是汗,手里攥着个泥封的竹筒。
“姐,出事了。”他声音压得极低,“边关快马加急,昨夜到的,说是北境三州突发怪病,发热、咳血,一天死了上百人。朝廷还没定主意派谁去,但……听说太医院想推你去。”
叶清欢眉头一跳。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最近‘立了功’。”小安子冷笑,“李淳风倒了,总得找个替罪羊顶着太医院的名头出去背锅。再说,你不是神医吗?正好试试本事。”
她没说话,盯着桌上的药罐。
去边关意味着离开京城,可这个节骨眼上,她手里拿着卷轴,背后追杀未断,一走,所有线索都断了。而且对方巴不得她走,说不定路上早就安排好了“意外”。
可要是不去……
皇帝刚给她特许查阅医案的权力,这时候抗命,等于自毁前程。
小安子看她不语,又说:“我还听到一句,说是这次疫情来得邪乎,病人身上有红斑,像是……中了蛊。”
叶清欢猛地抬头。
蛊?
她立刻想到排水渠里的红光,还有那只血蛛。西域势力动手了,而且是双线并进——一边在宫里设局杀她,一边在边关放疫,逼朝廷派人。
这不是巧合。
她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突然停下:“老周那边还能联系吗?”
“偏门被盯死了,我试过,刚露头就被巡卫拦下。”小安子摇头,“现在整个药铺区都在查外来人员,说是防‘疫病传入’。”
她冷笑。
防疫病?分明是防她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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