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进了八月,眼瞅着地里的苞米棒子开始灌浆鼓粒,山上的颜色也由一片翠绿悄悄添了些许深浅不一的黄。赵卫国心里盘算着,蕨菜晒完了,松塔还得些日子,这段空档可不能闲着。他盯上了山里的另一种宝贝——野天麻。
这天麻可是好东西,在药材行里一直有价儿。特别是这野生的,年份足、品相好的,那更是值钱。赵卫国记得前世模糊的信息里,这玩意儿以后会更金贵,人工种植的多了,但野生的价格反而一路看涨。现在趁着山里还有,得多弄点,炮制好了,又是一笔不小的进项。
挖天麻不比采蘑菇,这东西长在地下,没经验的人从它旁边走过去都发现不了。而且挖起来也讲究,不能跟刨土豆似的乱来,伤了根茎品相,价钱就得打折扣。
赵卫国没敢托大,这天一大早,他特意揣了半包“大生产”香烟,拎着两条前几天从河里钓来的、用柳条穿着的鲫瓜子(鲫鱼),带着黑豹去了屯子东头的孙大爷家。
孙大爷正坐在自家院里的马扎上,就着咸菜疙瘩喝苞米碴子粥,看见赵卫国进来,身后还跟着威风凛凛的黑豹,老爷子脸上就露出了笑模样。
“卫国来了,吃了没?整一碗?”孙大爷招呼着。
“吃过了大爷,您老慢用。”赵卫国把鱼挂到院里的晾衣绳上,又把烟放在旁边的小矮桌上,“河里钓的,给您老添个菜。这烟您抽着解闷。”
孙大爷瞥了一眼那鱼和烟,心里明镜似的,这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慢悠悠喝完碗底最后一口粥,抹了把嘴:“你小子,属那黄皮子的,不见兔子不撒鹰。说吧,又惦记上啥了?”
赵卫国嘿嘿一笑,蹲在孙大爷旁边,顺手拿起地上的破扇子给老爷子扇着风:“瞧您说的,我就不能来看看您老?不过……还真有点事想跟您请教。”
“屁!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孙大爷笑骂一句,掏出烟袋锅子,赵卫国赶紧把桌上的“大生产”拆开,递过去一根,又划着火柴给点上。
“大爷,我想进山踅摸点野天麻,就是……不太认得秧子,也不知道咋挖、咋收拾。”赵卫国实话实说。
孙大爷吸了口烟,眯着眼看了看他:“嗯,天麻这玩意儿,是得学学。你小子现在心思活泛,知道弄药材比单纯打猎来钱稳当。行,冲你这份好学,大爷就跟你念叨念叨。”
老爷子磕磕烟灰,指着院里一棵孤零零的、像小树苗似的植物说:“看那儿,那就是天麻的秧子,叫‘赤箭’。独一根秆,没叶儿,就顶上有点小苞片,颜色是这种黄红黄红的。它不长叶子,靠的是地下的块茎活着,旁边得有蜜环菌丝给它供养分。”
赵卫国凑近了仔细看,把那“赤箭”的模样牢牢刻在脑子里。
“找这东西,你得往那林子密实、腐殖土厚实、潮乎乎但又不太积水的地方去。最好是柞树林、椴树林底下。”孙大爷继续传授,“看见这秧子了,别急着动手。先看看周围,有时候它一片一片长。挖的时候,得小心,离秧子半尺远下锹,慢慢往深了、宽了刨,别用死力气,怕把下头的块茎杵坏了。天麻块茎像那土豆,但没芽眼,一头粗点像个屁股(鹦哥嘴),一头细点。”
孙大爷说得详细,赵卫国听得认真,不时点头。
“挖出来之后,鲜的天麻不能久放,得赶紧收拾。”孙大爷说到关键处,声音压低了些,“土法子,分‘明炮’和‘暗炮’。‘明炮’就是洗干净了,扔锅里用水煮,煮到拿根竹签能扎透,捞出来晾凉了,再慢慢烘干或者晒干。‘暗炮’呢,是用谷糠或者细沙慢火炒,或者用笼屉蒸。一般来说,‘明炮’的简单,但品相差点儿,‘暗炮’的费事,但出来的货色好,价钱也高。”
这些门道,赵卫国前世只是零星听过,哪有孙大爷讲得这么透彻。他赶紧把这些要点都记在心里。
“炮制好了,品相分三等。个大、肉厚、质坚实、颜色黄白、半透明像那老玉似的,是一等品。差点的是二等,再差的就是三等。”孙大爷最后叮嘱道,“去药店卖的时候,擦亮眼睛,别让人唬了。”
“哎!谢谢大爷!我记住了!”赵卫国真心实意地道谢。这半包烟两条鱼,换来的可是真本事。
从孙大爷家出来,赵卫国心里有了底。下午,他就叫上铁柱,带着黑豹,扛着小巧的撅头(一种小镐头)和背篓进了山。
按照孙大爷的指点,他们专找那些背阴的、腐殖土厚厚的柞树林子。黑豹在林子里钻来钻去,它对植物没兴趣,但能提前预警附近的野兽。
“卫国哥,这玩意儿真不好找啊,跟捉迷藏似的。”铁柱瞪着眼睛找了半天,一无所获,有点泄气。
“别急,好东西要是有那么容易得,就不值钱了。”赵卫国心态很稳,目光仔细地扫过林下的每一寸土地。
又往里走了一段,在一处缓坡的背阴面,几株黄红色的、独秆的“赤箭”终于出现在赵卫国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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