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茄烟雾和咖啡的香气。经过几轮初步磋商，德国特使冯·施密特博士和凯塞林将军再次坐在了周辰的对面。
桌上摊开着几份标注着“绝密”的合作意向草案。气氛比起初次会面时少了些试探，多了几分实质性的谈判意味。
“司令官阁下，”冯·施密特博士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柏林方面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现象。近期，来自英属马来亚、缅甸的锡、橡胶、钨砂等战略资源，其流向似乎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倾斜。虽然总量上对欧洲市场影响不大，但我们的情报显示，相当一部分似乎落入了山东方面。”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周辰，“我们很好奇，阁下是如何说服伦敦，让那些精明的殖民官员为您开绿灯的？”
凯塞林将军虽然没有说话，但紧抿的嘴唇和审视的目光也表达着同样的疑问，甚至隐含着一丝对资源被英国人掌控的不满。
周辰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示意副官拿来一个精致的小型恒温箱。打开后，里面是几支密封严实的安瓿瓶和几盒印着英文说明的药片。
“博士，将军，”周辰拿起一支安瓿瓶，轻轻晃了晃里面淡黄色的粉末，“答案，或许就在这里。这是青霉素。而这些，是磺胺。它们在前线野战医院里，是比黄金还硬的硬通货。”
冯·施密特博士的瞳孔微微收缩。作为高层特使，他自然知道这两种药物的价值——在缺乏有效抗生素的时代，它们就是无数伤兵和感染病人的救命稻草。
柏林最高统帅部的医疗部门，对此梦寐以求。
“英国人需要它们，非常需要。”周辰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尤其是在他们遍布全球的殖民地和舰队上。我们用稳定的药品供应，换取了一点小小的优先权。当然，”
他话锋一转，带着点自嘲的笑意，“我们胃口不大，拿下的份额对整个南洋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伦敦的大人物们不会太心疼，也足够我们初步的工业建设了。”
这番解释让冯·施密特和凯塞林瞬间了然。原来撬动英国资源的杠杆，竟然是这些小小的药瓶！
凯塞林将军身体微微前倾，军人特有的直接让他抛开了外交辞令：“司令官阁下，既然您手中掌握着如此宝贵的资源，而德意志帝国拥有您目前最缺乏的东西——空中力量，以及最优秀的飞行员训练体系。我们可以提供装备，更可以为您在山东建立一支初具规模的、真正现代化的空军！”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金属般的铿锵，充满了诱惑力。“用您手中富余的资源，换取天空的保护伞，这是双赢。”
周辰眼中精光一闪，空军！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力量，虽然后续也能通过系统获得，但鸡蛋总不能老放在一个篮子里不是。
他沉吟片刻，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装作一副思考的模样。
“将军的提议，非常有吸引力。天空的制高点，对我们确实至关重要。用我们富集的矿产和原料，换取贵国的飞机，这个交换，原则上我同意。”
他看了一眼冯·施密特，“具体的交换清单和培训计划，我们可以让专业人士详细敲定。”
冯·施密特博士脸上露出了达成重要协议的满意笑容：“元首一定会非常高兴看到我们的合作如此顺利且富有成果。”
然而，周辰的话并没有结束，只见他从身边的公文包取出一摞纸，“我这里有一份英国军工领域的核心机密，我相信贵国一定会很感兴趣。”
说着他将这一摞纸递给了面露惊讶的施密特博士，只是片刻施密特博士就被上面的内容给震惊到了，“哦，上帝，雷达！如果上面说的是真的，那么将足以改变整个空战的格局。不对，如果能够小型化，那么在陆战和海战之中都能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
说着，他将手上的这一摞纸递给了旁边的凯瑟琳将军，顾不上跟他解释。就对着周辰急切的问道：“司令官阁下，您的特工有窥探到具体的技术资料吗？”
“一部分，但我们在这方面早有研究，两相印证之下，可能我们比英国人更早弄出雷达站。两位如果有时间的话，不妨在济南多待几天，我可以带你们亲自去见识一下雷达站的效果。”
听到这话，施密特博士心中对于雷达的怀疑消去了一大半，“司令官阁下，德国在军工领域也有很多成就，我们完全可以进行深度的合作，取长补短，互利共赢。”
周辰的表情却很坦然，“事实上，得益于一战之后，各国对于军工领域的不重视，让我们捡到了不少便宜。如今在军工技术方面我们还真是没有多大的需求，不过对于基础科学方面倒是有一定的野心，只是苦于缺乏这方面的人才。”
“您是想用技术来换科学家，请恕我直言，没有几个国家会愿意做出这样的交换。”
周辰却是一副的老神在在的表情，“正常来说确实不会，但如果我要的是那些在贵国不受欢迎的科学家呢？”
施密特博士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犹太人？如果是这样，那我们确实可以好好的合作一下。”
接着，周辰身体微微前倾，脸上露出一丝商人般的狡黠笑容：“既然我们在技术换人才上达成了共识，那么，博士，将军，我们不妨再谈一笔更‘轻’的生意？”
“哦？”冯·施密特饶有兴趣地挑眉。
周辰指了指恒温箱：“还是它们——青霉素和磺胺。我知道，贵国对此有巨大的需求。无论是用于军队，还是作为战略储备，我们可以提供。”
凯塞林将军呼吸微微一窒，这可是比矿产更珍贵的战略物资！
“但是，”周辰的语气陡然变得严肃起来，声音也压低了几分，“有一个前提，必须严格遵守——采购规模可以大，但流向必须绝对保密！”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两位德国人：“我们与英国人有协议在先，欧洲市场的主要份额由他们负责分销。如果突然有大批量的药品从我们这里直接流向欧洲，哪怕是通过第三方，也极易被伦敦察觉，这会严重损害我们之间的信任，甚至可能影响到我们刚刚达成的协议。”
冯·施密特博士立刻理解了其中的关节，周辰这是在英德之间走钢丝，两边通吃，他不由更加佩服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胆识。
恍惚间，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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