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东南天穹骤然被一道暴烈的魔影撕裂。陆毅率麾下魔族精锐,一路踏破重重关隘,碾过无数拦截,终于兵临玄松观。
他们并非从容而至。魔铠碎裂,刃口翻卷,周身浸染的暗红血迹既有玄松观弟子的,也有魔物自身的。自跨入此界东南域起,便遭遇此起彼伏的正道围剿——皆以铁血手段硬生生凿穿。这一路,是真正的血途征伐。
此刻,他们踏碎玄松观最后一道山门禁制,悍然降临主峰广场,那身经百战的惨烈戾气与道观氤氲的清灵仙气激烈对撞,氛围凝滞如铁。
陆毅根本无视周遭结阵戒备、如临大敌的玄松观众弟子,覆面盔下猩红的目光如两道血电,瞬间锁定了为首的清岳真人。他低沉而充满不容置疑威压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每一个人的神魂深处:“交出帝血!”
这直接到极致的索求,带着一种仿佛天生就该如此,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傲慢,瞬间让气氛紧绷至极限。
清岳真人面沉如水,周身清气自然流转,抵消着那恐怖的魔音贯耳。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蕴含着不容撼动的力量,清晰地回应:“尊驾魔威滔天,一路破宗灭门,血染千里,直逼我观。如今兵临山下,就只为此一句妄言?”
“妄言?”陆毅发出一声嘲讽的冷哼,声如金铁剐蹭,“本将没空与尔等蝼蚁虚与委蛇!尔等纵容阴毒之辈,屠戮凡人,嫁祸我圣族,屡屡阻挠本将圣行——这一切,不正是为了掩盖帝血的存在?此刻惺惺作态,可笑至极!”
他的话,让侍立在清岳真人身后的程锐等人瞳孔一缩,心中那关于第三方的猜想被彻底点燃。
清岳真人目光锐利如剑:“嫁祸?看来尊驾对东南惨案并非一无所知。溪木村,黑沼镇,刘家坡……那些被噬尽精魂、现场却只遗留污秽魔气残迹的所在,莫非也是尊驾口中‘阻挠’所致?”
“污秽魔气?”陆毅的魔瞳中红光暴涨,压抑的暴怒几乎要化为实质烈焰,“那绝非本将麾下之功!那是……”
他的话骤然停顿,仿佛瞬间想通了某个关键。双方再次陷入沉默,但这一次,空气中翻涌的不再是单纯的敌意,更添了几分对幕后黑手的惊疑与相互间的审视。
清岳真人见状,缓缓抬起手。掌心之上,那枚“蚀魂钉”与“嘲风骨哨”静静悬浮,散发着非正非魔、却阴毒诡谲的气息,其炼制手法歹毒异常,更能模拟惑乱心智的魔气。“此物,分别取自屠村废墟之地,尊驾可知其来历?”
陆毅的目光扫过两件邪物,周身翻涌的魔气骤然一滞,虽然极其细微,但清岳真人清晰地捕捉到了那瞬间迸发的、近乎实质的杀意与一种……终于得到确认的冰冷怒火。
“影烬的恶臭……”陆毅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刮过,充满了极致的厌恶与鄙夷,“是阴魇那条只配在阴影里蠕动的毒蛇!”
“阴魇?”清岳真人精准地捕捉到这个陌生的名号。
“一个妄图窃取至尊权柄、自身却早已腐朽不堪的杂碎!”陆毅毫不掩饰其蔑视,“尔等界内生灵,不过是他用来拖延、消耗本将的棋子与饵料罢了!”
话已至此,真相大白。
尽管立场依旧截然对立,根本目的迥异,但一个更阴险、更恶毒、将双方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共同敌人已然浮出水面。先前那场惨烈的攻防战,此刻显得如此可笑与可悲。
清岳真人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如此说来,尊驾降临此界,并非为掀起无边杀孽,涂炭生灵?”
“本将只为迎回殿下。”陆毅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若非尔等阻挠,若非阴魇嫁祸挑起纷争,此界生灵之存灭,与本将何干?”
他猛地踏前一步,恐怖魔威如同山崩海啸般压下,这一次却并非纯粹的杀戮之意,更似一道带着最后耐心的通牒:“人族修士,告诉本将,尔等是否还要执迷不悟,继续做阴魇手中的刀,阻拦圣驾?!”
清岳真人周身清光大盛,如中流砥柱般抵住那滔天魔威,声音沉凝如岳:“玄松观之责,在于守护此域万千生灵之安宁,绝不容许任何势力在此肆虐,无论其目的为何!尊驾若欲止戈,即刻退出此界,方为上策!”
谈判似乎瞬间破裂,气氛再次绷紧至极限。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刹那——
陆毅与清岳真人却仿佛心有灵犀般,动作同时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仿佛有一根连接着双方最敏感神经的丝线被猛地拨动!
陆毅覆面盔下的猩红魔光骤然爆亮,猛地射向东南方向!那个他凭借帝血微妙感应一直追寻,却始终飘忽不定的大致区域,此刻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异动!
几乎在同一瞬间,清岳真人心头亦是猛地剧震!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毫无征兆地袭来,仿佛某个他极为重视、并布下守护之局的关键之物正面临极致的危险!黑石村!他留给刘长老用以遮蔽气息、守护那件东西的后手被触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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