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被禁足,罗修尘只能日复一日地在秋水小院中以那八百斤石锁练功。晨曦初露时他便开始挥动石锁,直至日头西斜,仿佛不知疲倦。
院子里回荡着石锁沉闷的砸地声,夹杂着他粗重而规律的喘息,宛如一头被困仍不放弃挣扎的幼兽。
他摒弃了一切杂念,将全部心神投入这近乎自虐的苦修中。古铜色的皮肤上汗水如溪流般不断淌下,肌肉贲张隆起,在阳光下泛着力量的光泽。
更令人注意的是,每当他全力爆发之时,肌肉轮廓间会隐隐透出一抹淡金色,如同潜藏在体内的远古力量正在缓缓苏醒。
院门外几名值守的护卫也忍不住朝里张望。他们见识过不少练武之人,却从未见过如此拼命的方式——仿佛不是在练功,而是在与命运本身较劲。见他暂时放下了出门的念头,护卫们便不再阻拦,眼神中反而多了几分佩服。
第四天午后,罗修尘刚放下饭碗便再度走向石锁,这时忠伯的声音从一旁传来:“罗小哥,铁砂送到了,你看看够不够?”
只见罗修尘双手各抓两袋铁砂,步履沉稳地走向院内。每袋铁砂少说也有两百斤重,但在他手中却如四捆稻草一般轻松。片刻之后,二十袋铁砂已全部堆在院中。
他毫不耽搁,伸手捏住一只麻袋的封口线发力一扯,线头应声崩断。随即抓住袋底两角,低喝一声,双臂肌肉贲张,那数百斤的铁砂便“哗”地一声,如一道乌黑的瀑布,被精准地倾倒在规划好的硬地上。
如此反复,不多时,二十袋铁砂已全部被倾倒铺开,形成一个乌黑发亮的圆形铁砂场。
忠伯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而在院子另一侧,罗修尘亲手埋下的树桩高低错落、间距各异,形成了一个简易的梅花桩阵。最矮的仅没过膝盖,高的则需仰视,桩面被粗略削平,却依然留有天然的粗粝纹路。
完成这一切后,罗修尘脱去上衣,露出精悍强壮的上身。纵横交错的伤疤赫然呈现——有深有浅,有长有短,有些是黑石村狩猎时野兽留下的爪痕,有些则像是在无尽虚空中被撕裂的印记。每一道疤痕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过往的残酷经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洛秋宁瞬间羞红了脸,也让她窥见了这个少年深藏的过往。她一时忘了移开视线,直到忠伯低声提醒:“小姐,罗小哥似乎不太知晓男女之间的礼数。”
“或许吧,”洛秋宁脸上的红晕渐褪,心中却涌起一个念头,“这些天只见过他练功,也不知是否识字……”一种想要教导他识字明理的念头,悄然在她心中生根发芽。
“喝!”
一声低吼打破了小院的宁静。罗修尘跃入铁砂场中,双足陷入冰冷的铁砂,直至脚踝,开始练习步法与发力。蹬、踏、踩、搓,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带动腰胯,将力量自大地经由铁砂的阻力传导至全身。
一旁的忠伯目光一凝,低声对洛秋宁道:“小姐,看出门道了吗?寻常武人练铁砂,多以掌击砂,至刚至猛。罗小哥却将铁砂铺于足下,以步履磨砺,这是‘练拳先练步,步活则身活’的高明道理。更妙的是,”
八百斤石锁被他舞动起来,在铁砂场上空划出沉闷的风声。每一次石锁砸向地面,并非砸入铁砂,而是悬停或轻触,都似乎引动着脚下的铁砂微微震颤,精准地实践着那“模拟反震之力”。汗水如雨般洒落,在乌黑的铁砂上溅开瞬间蒸发的小点。
他示意洛秋宁注意罗修尘舞动的石锁,“你看他并非直接砸砂,而是以石锁撼地,引动铁砂震颤。这可不是瞎练,这是在模拟大地反震之力,借此锤炼筋骨脏腑。此法名为‘接地劲’,是古老炼体流派的不传之秘,专修武者的根基与承受力,过程极为痛苦,但根基打得无比扎实。”
洛秋宁闻言,再次看向场中那挥汗如雨的身影时,目光已从单纯的心疼变为了一种带着震撼的明了。
约莫一个时辰后,他停下了铁砂中的练习。只见他双足自那乌黑的砂中拔出时,已是一片通红,皮肤上沾满了冰冷的黑色铁屑,甚至有几处被磨破了皮,渗出的细密血珠瞬间将周遭的铁砂染成暗褐色。
他立于场边,吐出一口浊气,胸膛剧烈起伏。但他并未休息,稍微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僵硬的脚踝和膝盖,感受着那股经由铁砂磨砺后、自足底升腾而起的扎实劲力与微微刺痛。
待气息稍稍平复,眼中的疲惫便被更强的专注所取代。他目光扫向另一侧高低错落的梅花桩阵。
“喝!” 一声低吼,他转身便再次抓起那八百斤的石锁,沉腰坐马,将其背负于背上。随即,他纵身一跃,精准地落在了另一侧那最矮的一根梅花桩上。
忠伯的惊叹之声随之再起:“了不得!当真了不得!铁砂场中练的是‘静’的根基,这梅花桩上背负石锁,练的便是‘动’的极致!一静一动,一拙一巧,这已是在锤炼完整的发力与御劲体系了。 背负如此重量,在高低错落的桩上求平衡、练爆发,其对身体掌控的要求苛刻到了极点。罗小哥的悟性与毅力,当真是万中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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