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托管手机从耳边移开,屏幕上的通话记录还亮着,看到刘总最后说的话。他没急着收起来,而是翻出笔记本,将这行字记在“投资人”条目下,笔尖压得更重了些。林晓棠站在他身旁,风把他的马尾吹得晃了一下,他抬手扶了发卡,声音很轻:“他们愿意谈,就是信了一半。虽然最后没成,但你得坚持。”
话音未落,老井那边传来一阵喧闹。几个女人围在井台边,嗓门压得不高,却一句句往这边飘。“听说投资款一到账,陈默就要分红给城里人?林村长闺女早就在等着分钱了吧?”“咱们交的钱,怕是连个响都听不着。”
陈默合上笔记本,封面压住手机,缓步走过去。他没急着开口,只是站定在人群边缘,袖口沾着昨天搬水泥留下的灰痕。有人看见他,声音低了下去,但没人散开。
“咱们村的钱,一分都没进我口袋。”他声音不响,但稳。“账本在王会计那儿,谁想查,现在就能去翻。投资商还没来,钱更没到账,分红从哪里来。 ”
一个中年妇女低头搓着围裙角:“可有人说了,你跟城里人签合同,人家占大头。”
“合同在村委公示栏贴着,谁都能看”他从本子里抽出一张复印件,递过去,“你们交的一千块,是订金,年底不住,退。施工队的材料款,是赵铁柱垫的,村里记着账。要是不信,明天开个村民会民,我一条条讲。”
人群静了几秒。有人点头,有人犹豫,也有人悄悄往后退。陈默目光扫过,看见李二狗蹲在墙角,手里夹着烟,烟头摁在地上,碾出个歪歪扭扭的“¥”字。他没动,也没抬头。
林晓棠赶过来时,陈默正站在田埂上翻看笔记本。她喘了口气,把刚听到的话重复了一遍:“李婶家闭门不见人,说怕沾上麻烦。”她手指掐着本子边缘,纸页被压出一道折痕,“咱们没骗人,怎么就成了骗 子?”
陈默把本子递给他,翻到“支持者名单”。那页 。昨夜还签了字的十五户,今天已有三户拒不见面。他指着李婶的名字:“动摇的不是多数,但传得最凶的,是那些没签的。”
“得查是谁在散谣。”林晓棠声音低下来,“有人故意把‘投资’说成‘分红’,把‘村民预付’说成‘被坑钱’。这不是普通误会。”
“李二狗今早又在井边嚼舌根。”陈默说,“他急普通人让人信,反倒露了马脚。”
林晓棠抬眼,“你盯他,我去李婶家。她要是被许过好处,一定记得是谁说的。”
陈默点头,把笔记本塞回外套。两人分头走开。他绕到村后砖窑,躲在断墙后,李二狗果然来了,站在窑口抽烟,不时回头张望。几分钟后,一个穿灰夹克的男人从坡上下来,两人没握手,也没递东西,只低声说了几句。陈默没听清, 只看见李二狗摇头,那男人抬头比了个“三”,又指了指村委方向
灰夹克转身走了。李二狗站在原地几秒, 把烟头狠狠踩灭,踢进窑洞深处。
陈默等他走远,才靠近窑口。地上没什么纸片,只有一小块烧焦的纸角,半埋在土里。他捡起来,残片上有个“预付”二字,墨色发黑。像是从大张凭证上撕下来的。他掏出铅笔, 在本子上转轻拓下字迹,动作和上次处理烧焦凭证时一样,一笔一划,不急不乱。
他没追灰夹克,也没再盯李二狗。回村委的路上,他拐进 会计室。王德发不在,抽屉虚掩着。他拉开“预付款”账本,一页页翻过去。条目清楚,金额对得上,但翻到第三页时,他停住了——“预付建材款旁边,有一行红笔小字:“已核,待补发票”,字迹陌生,笔锋偏左,和王德发的工整楷体完全不同。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不是王德发写的。也不是他见过任何村干部的痕迹。
林晓棠回来时,天已偏午。她把本子放在桌上,声音发紧:“李婶说,有个年轻人来找她,穿得体面,自称是陈默表弟,说投资款一到,每户能分三千,只要现在别退钱。”她翻开本子,写下“冒充亲戚”四个字,钢笔尖一滑,墨水晕开,像一滴未落的黑泪。
“表弟。”陈默皱眉,“我哪来的表弟在青山村?”
“那人说话带点外地口音,可用词像本地人。李婶记得他说‘三成归村民,七成走账外’,还说‘陈默和林家早就商量好了’。”林晓棠合上本子,“她不好作证,怕你走了,她得罪人。”
陈默没说话想。他想起那张烧焦的凭证,想起账本上的红字批注,想起李二狗和灰夹克的会面 。这些事情原本分散,现在却被一条线串了起来——有人在利用村民的不安,把正常的项目说成骗局,把集体的投入说成私分。
目的呢?搅黄项目?还是……掩盖什么?
“不能公开查。”他说,“一闹大,村民更怕。咱们得先摸清楚谁在背后说话。”
“怎么查?”
“从账本入手。”他翻开“预付款”科目,“这本子上有批注,说明有人经手过。王会计从不子上人乱写,这字是谁加的,就得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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