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工具箱上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陈默盯着那条短信,指尖悬在半空,没有去点开。三分钟前,他刚把卷尺塞进工具箱,石灰粉还沾着袖口,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他没动,只看着光屏上的字一行行浮现:“项目首期款30万元已汇入青山村集体账户。”
他把手机轻轻放在工具箱盖上,正对着那条未拉合的拉链。金属齿口张着,像一道未缝合的口子。他伸手把手机往里推了半寸,刚好盖住那道缝隙。
工具箱旁的笔记本摊开着,纸页被风吹得翘起。他翻开“资金进展”栏,笔尖落在“到位”两个字上,写得比平时慢,一笔一划压得极深。写完后没合本,手指顺着纸页滑到前一页,停在那行“茶树区红线已改,等你确认”上。她抽出红笔,在“等你”下面画了个圈,墨迹渗透纤维,留下一点晕染。
村口老槐树下的水洼还在,枯枝横在中间,卡着一只纸折的小船。陈默走过去时,阳光斜照在水面上,反光刺了一下他的眼睛。他蹲下,手指拨了拨水流,水纹推开枯枝,小船晃动了两下,顺着水势滑了出去。他没起身,盯着那船飘远,直到它拐过石阶边角,看不见了。
回到祠堂前空地,他从公告栏上取下旧的市价表,换上一张新打印的纸。下面贴着银行的到账回执,白纸黑字,账户名、金额、时间都清晰可辨。他在标题处手写一行字:“资金已到账,欢迎监督。”字写得方正,不带修饰。贴完后退一步看了看,没敲锣,也没喊人,转身进入村委办公室。
王老三来的时候,公告栏前没人。他站在那儿看了很久,手指在回执复印件的金额上摩挲了一下,又移开。他没问谁,也没说话,只是把怀里那袋紫云英种子重新紧了紧,往祠堂方向去了。
陈默在办公室接到了电话。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我说你这项目靠谱吧?那边已经拉了两个朋友想跟投,想过来看看。”他“嗯”了一声,没多问,只记下对方所说的时间。挂了电话,他把手机扣在桌上,目光落在墙上的日历上。
他起身走到公告栏前,又看了一遍自己贴的回执。阳光照在纸上,有些反光,他用手掌压了压边角,确保不会被风吹走。然后回到办公室,从抽屉里取出一叠文件,是上次林晓棠交来的生态评估报告。他翻到最后一页,看到她用钢笔写下的结论:“坡地土层薄,根系扰动将导致三年内不可逆退化。”字迹工整,没有涂改。
他合上文件,没放回原处,而是夹进自己的笔记本里。走到工具箱前,拉开夹层,取出那几张叠成小方块的废纸。展开其中一张,是上一章撕下的笔记本页,背面空白。他拿起笔,写:“钱到了,我想和你一起花。”写完,重新折好,比之前的方块小一圈,边角压得更紧。
他拿着纸条走出办公室,沿着田埂往林晓棠常去的缓坡走。半路上遇上李婶提着篮子,见她手里捏着纸,问:“给晓棠的?”她点头。李婶“啧”了一声:“她昨儿还蹲在茶树边测土,一坐就是半晌,话都不说一句。”
陈默没应,只继续往前走。到了坡边,没看见人。她的小布包搁在石墩上,土壤检测仪露了一截在外。他四下看了看,走到她常用来交换文件的竹筒信箱前,把纸条塞了进去。竹筒口有些旧,边缘磨得发亮。他手指蹭过那道光滑的弧线,停了一瞬,才松开。
回程路上,他绕去地基现场。赵铁柱的人还没来,木模空着,石灰线在地上划出轮廓,风吹得有些模糊。他蹲下,用手抹平一处凹陷,重新散了把石灰粉。粉粒落在地上,像一层薄霜。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是银行的提醒短信再次推送。他没看,只把笔记本放进箱子里,这次,拉链拉到了底。
傍晚,他独自去了村委办公室。灯没开,屋里暗着。他坐在桌前,翻开笔记本,翻到“村民入股登记”页,王老三的名字下面,出资额写着三百五十元。他想了想,翻到新一页,开始列清单:水泥、钢筋、防水布、人工……一项项往下写,写到“灯具”时停了停,笔尖顿在纸上。
他知道这笔钱不能全压在民宿上。村里还有路要修,灌溉渠也要清理。他把“灯具”一项划掉,移到第二页,标上“二期”。然后在首页最下方加了一行:“资金使用明细将每周公布。”
他合上本子,靠在椅背上,窗外传来几声狗叫,接着是孩子跑过石板路的脚步声。他没动,也没开灯。过了会儿,起身把笔记本锁进抽屉,钥匙转了两圈。
第二天一早,他去茶室地基检查木模。赵铁柱带着人刚到,正搬钢筋。陈默走过去,指着东侧一根桩位:“这根偏了半寸。”赵铁柱擦了把汗:“昨儿风大,线松了。”陈默没说话,蹲下身,用手比了比深度,又掏出卷尺量了两遍。
量完,他直起身,看见林晓棠从田埂走来。她没看这边,手里拿着检测仪,径直走向缓坡。他站在原地,手里的卷尺没收,垂在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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