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把工具箱放在缓坡的平地上,打开拉链时,手指碰到裤袋里的纸包。他没拿出来,只是把箱子盖掀开,把那包野雏菊种子轻轻搁在最上层,压在笔记本旁边。阳光斜照进来,纸包边缘泛着旧黄,铅笔写的字迹清晰可见。
他转身看向地基坑。水泥已经凝固大半,表面平整,边缘整齐。赵铁柱蹲在东侧, 正用铁锹清理模具外侧残留的浆块。林晓棠站在坡沿,检测仪握在手里,目光落在西侧土层断面。
“再测一次。”她说。
赵铁柱抬头:“昨儿不是刚浇完?数据都对上了。”
“土层薄五厘米。”她没看他,只低调整仪器参数,“雨季提前,地基承重必须重新核算。”
陈默走过去,站起身她身侧。他没说话,而是从工具箱取出图纸,摊在木模上。纸面被风掀起一角,他把它按住。
“你来定。”他说。
林晓棠用眼看了他一下,没问为什么不是先讨论。她蹲下身,将检测仪探头插入土中,等读数稳定后记下坐标。随后抽出小铲,向下挖了十公分,露出更深的土层断面。
“这里。”她指着一处颜色偏浅的区域,“结构松散,含沙量高。如果按原设计打桩,三年内可能错位。”
陈默盯着那块土层,又看向图纸上的标注。他拿起笔,在桩深一栏划掉原数字,写下“加深二十厘米”。间距从一点五米缩到一点二, 横梁支撑点相应增加两个。
赵铁柱走过来,看了眼修改后的图纸,眉头皱起:“工期得拖。水泥车说中午到,咱们本来能一口气把立柱骨架立起来。”
“拖也得改。”陈默合上图纸,“铁柱,咱们不赶工期,赶标准。”
赵铁柱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行啊,你现在说话,倒真像咱们村的人了。”他拍了下大腿,要改就改彻底。我让工人先把预制粱运上来,等水泥来了再浇。”
林晓棠把检测仪收进白大褂口袋,转身走向缓坡下方的材料堆。她弯腰检查竹架的绑轧是否牢固,手指抚过每一道接缝。
陈默跟过去,从她手里接过一捆钢筋:“我来。”
她没推,只是指了指堆放位置:“靠南边那块空地,分类码好,等会再用。”
他点头,扛起钢筋走向指定区域。太阳升高,汗水顺着额角滑下,袖口的泥土蹭到手臂上,留下几道灰痕。
赵铁柱在高处指挥工人拆模具。木板一块块卸下,露出完整的水泥基座。他掏出随身带的鲁班尺,量了三根主柱的间距,点头确认。
“尺寸对。”他喊,“等水泥车一到,立马开浇。”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喇叭声。一辆小型货车拐过村道,车身沾满泥灰,车头歪斜,轮胎陷在坑里动弹不得。
“坏了。”赵铁柱骂了一句,跳下地基坑就往村口跑。
陈默放下钢筋,也跟了上去。林晓棠紧随其后。
货车司机摇下车窗,满脸焦臊:“县道修路,绕了三十里,油快没了。水泥只能卸一半,剩下的下午才能送。”
赵铁柱脸色沉下来:“一半?骨架立不起来!”
司机摊手:“我也没办法,调度说今天全县就这一车。”
陈默站在车旁,抬头看天,云层厚实,但没到下雨的时候。他回头望向地基坑,又看向材料堆。
“不能用低标号的顶?”赵铁柱低声问。
陈默摇头:“父亲说过,木不正,屋不稳。咱们第一栋楼,不能留隐患。”
赵铁柱咬牙:“可工人等着开工,拖下去人心就散了。”
林晓棠忽然开口:“我联系县建材站。农大有个师兄在那边管调度,也许我协调加急。”
陈默看她:“多久能回话?”
“半小时。”她掏出手机,快步走向信号好的地方。
陈默转身对赵铁柱说:“先干能干的,组织人把预制梁抬上去,横梁架位先定好。等水泥一到,直接浇。”
赵铁柱愣了下:“你不怕白忙?”
“忙不白忙。”陈默抓起一根竹架,“咱们村的事,从今天起,一步都不空走。”
赵铁柱盯着他,忽然咧嘴一笑,举起铁锤砸向地面:“成!开工!”
工人们陆续响应。有人扛着竹架往坡上走,有人搬运预制梁。陈默和赵铁柱带头,一趟趟往返材料堆与地基之间。汗水浸透衣背,手臂酸胀,没人停下。
林晓棠二十分钟后回来,脸色发白:“调度说下午三点前能再送一车,但必须有人去县里押车。”
“我去。”陈默说。
“你不能走。”赵铁柱拦住他。“这儿离了你,方向就乱了。我去,顺带把低标号的退了。”
陈默犹豫了一秒,点头:“路上小心。”
赵铁柱翻身上摩托,临走前把鲁班尺塞进陈默手里:“拿着,别让人乱动尺寸。”
林晓棠走到陈默身边,看着远去的背影:“他真去。”
“他比谁都清楚,这楼不能歪。”陈默握紧鲁班尺,“咱们得对得起每一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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