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就过了一周。
山城,某个偏僻的小山村。
连绵的阴雨让《燃烧》剧组的拍摄现场显得有些泥泞,空气里满是湿漉漉的土腥味。
“小吴,”李鼎裹着冲锋衣,指着远处的村落。
“我要的感觉是那种挥之不去的压抑。
晨雾弥漫,寒鸦掠过灰暗的天空。
既要有真实荒凉的乡村质感,又要带着一层朦胧的悬疑。
懂吗?”
摄影师小吴比了个“OK”的手势,信心十足:
“放心吧,导演,交给我了!”
拍摄继续。
监视器里,刚刚还透着一丝光亮的天空彻底阴沉下来。
钟秀狼狈地在雨中回到老家。
屋里的电视机正播放着关于当代年轻人事业困境的报道。
屏幕上闪过官员的演讲画面,紧接着,镜头切到了钟秀在角落撒尿的场景——。
映照着当下无数年轻人的生存窘境。
钟秀的父亲因刑事案件被捕。
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给父亲写请愿书,并处理家里唯一剩下的一头小牛。
设定里,他的父亲是个复杂的人物:
在战争中幸存,却患上了愤怒调节障碍。
强烈的自尊心让他错失了投资地产的机会。
最后把全部积蓄投入农村畜牧业,结果输得一败涂地。
“OK!这条过了!”李鼎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整个剧组,从演员到场工,都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这一个镜头,拍了四遍,是开机以来NG次数最多的一次。
休息间隙,段亿宏凑过来想看回放,眼神却被导演桌旁的一幅画给勾住了,好奇地问:
“导演,这画是后面的道具吗?”
李鼎点点头,指着画对他说:
“薄冰哥,这幅画对你演的‘本’这个角色至关重要。
它就是‘本’的精神状态。
画上是主义大师贾科梅蒂的雕塑作品。
细长如刀锋的人形雕像。
如同黑夜里的一道扭曲暗影。
充满了二战后人类精神异化的孤独与恐惧。
李鼎继续解释:
“这幅画,衔接着‘本’的话语和惠美的疑惑。
后面有一场戏,钟秀去你家上厕所,会无意中发现这幅画,心里升起疑虑。
因为‘本’的内心,就和这画一样,压抑着不为人知的愤怒和虚无。
钟秀看完画,又会在抽屉里发现许多廉价的女性用品,那一刻,就有了猜测。”
段亿宏若有所思地点着头。
剧本里关于“本”的某些部分,让他一个大男人都感到生理性不适,那种骨子里的冷漠和残忍,太真实了。
不过,作为一个演员,这正是他所追求的挑战。
……
拍摄现场转移到了一家餐馆外。
夜戏。
惠美对着远方感叹,说感觉自己来到了世界尽头,想着想着就很想像晚霞一样消失掉。
“如果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消失,那就好了。”本接话道。
惠美不知如何回应,忽然笑了出来。
本看着她,话锋一转:
“人会流泪是很常见的,但我从有记忆以来,就从来没有流着眼泪哭过。”
钟秀反问:
“人总是会感到悲伤的吧?”
“话虽如此,”本的语气平淡:
“但如果没有眼泪来证明,又要如何判断那到底是不是悲伤的情绪呢?”
钟秀有些好奇,问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本轻描淡写地说:
“没有固定工作,简单来说,就是在玩。
他又问钟秀最喜欢哪个作家。
钟秀回答:
“米国的威廉·福克纳。
读他的小说,就好像在读我自己的故事。”
说话间,惠美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饭后,本提议送惠美回家,钟秀愣了一下,却依然从货车后面拿出了惠美的行李箱,
本接过来到保时捷后备箱放置行李。
惠美一直静静的看着钟秀。
最终还是没等到钟秀的那句我送你回家的话。
“OK,过了!”李鼎的声音再次响起。
坐在导演椅上,李鼎长舒了一口气。
夜风带着凉意,时间已经悄然来到了11月初。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韩三品”三个字。
“喂,韩总。”
“李导,”电话那头传来韩三品爽朗的声音。
“《智取威虎山》的首映礼准备得差不多了,在政协礼堂。
李鼎闻言,脑子一转,嘴角上翘,心里冒出一个主意。
“韩总,要不……咱们把冯导还有两王总都请过来?”
电话那头的韩三品顿住,心想:这是要“贴脸开大”。
他笑了:“导演,还是等他们看完片子再说吧。
你这两天抽空回来一趟,片子已经剪出来了。”
“行,”李鼎回应道,“那我大概月中的时候回去,怎么样?”
“没问题。
刚才你说的那事儿,等你回来我们再当面合计合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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