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书砚牵着他的手往回走,“梦见西域的风,江南的雨,还有咱们在这儿说的话。”
马灯的光在田埂上拖出长影,新苗在油纸下静静立着,艾草的香护着它们,图谱的暖陪着它们。泥土里,刚种下的籽儿正借着这夜的静,悄悄往深处扎根,要把这跨越山海的牵挂,都长成看得见的模样。
夜风拂过,油纸棚轻轻晃,像在给籽儿唱摇篮曲。远处的蛙鸣渐密,像是在催着它们:快长吧,等天亮了,就能看见太阳了,就能听见远方的花田,也在说着同样的期盼。
晨光刚漫过花田,小石头就揣着那片西域枯叶跑来了。他蹲在“阴阳叶”苗根旁,扒开昨夜埋枯叶的土,见叶片边缘已浸出些淡绿的汁水,顿时咧开嘴笑——阿依莎说的果然没错,枯叶真能给新苗“传养分”。
不远处,书墨正往苗垄上搭竹架。新抽的藤蔓已悄悄缠上竹竿,叶片上还挂着晨露,被阳光照得像撒了层碎钻。“小心别碰断嫩芽。”她回头叮嘱,见小石头正用树枝在地上画小人,一个扎小辫,一个留短发,手拉手站在花田边,忍不住打趣:“又在画你和阿依莎?”
小石头脸一红,把树枝往土里戳了戳:“她来信说,西域的花田也冒出绿芽了,是用咱们寄的江南籽种的,叶片边缘带着点卷,像小月牙。”他从兜里掏出封信,信纸边角卷了毛边,上面画着朵歪歪扭扭的花,花瓣一半黄一半紫,正是去年书墨图谱上的并蒂花。
书砚扛着新劈的竹片走来,裤脚沾着泥。“商队带信说,阿依莎他爹照着咱们的法子,在西域花田搭了挡雨棚,还学着沤肥。”他把竹片插进土里,固定住被风吹歪的油纸棚,“那边风沙大,他们在棚子外裹了层毡布,说这样苗儿不怕呛着沙。”
说话间,几只蜜蜂嗡嗡飞来,落在新苗的嫩叶上。小石头连忙挥手赶:“别咬苗儿!”书墨拉住他:“它们是来帮忙的,蜜蜂沾着花粉飞,能让苗儿结的籽更饱满。”果然,蜜蜂飞走时,腿上沾着金粉,落在另一株苗上,像在传递什么秘密。
正午的太阳晒得泥土发烫,书砚提着水壶给苗儿浇水,水流过垄沟,带着艾草的清香渗进土里。小石头跟着学,却总把水浇到叶子上,书墨笑着教他:“往根上浇,苗儿喝饱了,才有力气往上长。”
傍晚收工时,小石头把阿依莎的信小心压在“根罐”下。罐口的雨水已被太阳晒得半干,露出罐壁上刻的小字:“春种一粒,秋等万颗。”他摸着那些字,忽然觉得,这花田像条看不见的线,一头拴着江南的晨露,一头拴着西域的风沙,而他们埋下的不只是籽儿,还有盼头。
夜风又起,油纸棚轻轻晃,新苗的叶片沙沙响,像在跟远处的西域花田对暗号。小石头数着天上的星星,忽然想起阿依莎信里的话:“等花开了,我带着西域的花籽去找你,咱们一起种出会说两种话的花。”他对着星星偷偷说:“快点长吧,长到能开花,长到能托住远方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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