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臻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又缓缓移到八仙桌上的玉佩上。他走到桌前,俯身看向玉佩,指尖轻轻搭在桌沿,却没有碰到玉佩,声音里带着一丝探究:“怎么了?是不是清理刻字遇到问题了?”
苏念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握着毛刷的力度又大了些。她犹豫了很久,终究还是抵不过心里的好奇,轻轻把玉佩往他那边推了推,用手指着边缘的划痕,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沈总,您看这里——有一道很浅的划痕,里面还有点暗红色的印记,我看着……像是干涸的血迹。”
沈亦臻的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本还算柔和的眼神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玉佩的边缘,动作格外小心,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指尖传来玉料冰凉的触感,而那道划痕的细微凸起,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从小到大见过这枚玉佩无数次,却从未发现过这道几乎隐形的划痕。
“我以前从没注意过这里。”他的声音比刚才沙哑了些,指尖还停留在玉佩边缘,似乎在回忆什么,“母亲去世那年,这枚玉佩从台阶上摔下来过,当时我只看到玉佩正面有裂纹,没注意到背面还有划痕……会不会是那时候留下的?”
苏念的心猛地一跳。如果划痕是沈亦臻母亲去世那年留下的,那划痕里的暗红色印记,会不会就是他母亲的血?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单纯的抢劫,还是有人故意针对他母亲,针对这枚玉佩?
一连串的疑问在她脑海里盘旋,她张了张嘴,想问“当年您母亲出事的时候,除了抢劫的人,还有别人在场吗”,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她看到沈亦臻的指尖微微泛白,握着喷壶的手也紧了紧,眼神里藏着难以掩饰的痛苦和沉重——那是关于母亲的伤痛,是他心底最柔软也最不愿触碰的角落,她不能这么冒失地追问。
有些真相,需要时间慢慢沉淀,需要找到合适的时机,才能轻轻揭开面纱。现在的她,还没有资格去触碰沈亦臻心底的伤口,更没有能力去承担揭开真相后可能带来的后果。
沈亦臻没再说话,只是俯身盯着那道划痕看了很久,阳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过了约莫两分钟,他才缓缓直起身,指尖从玉佩边缘移开,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继续清理吧,要是有什么发现,随时跟我说。”
苏念点点头,看着他转身朝门口走去。他的脚步比刚才慢了些,背影在阳光里显得有些单薄,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挺拔和坚定。直到木门被轻轻关上,苏念才长长地舒了口气,伸手拿起放大镜,再次凑近玉佩边缘的划痕。
暗红色的印记在镜片下显得更加清晰,那陈旧的色泽里,似乎藏着无数没说出口的故事。苏念的手指轻轻拂过玉佩的表面,冰凉的玉料让她瞬间清醒——她必须尽快弄清楚这道划痕和暗红色印记的来历,这或许就是解开百年约定和父亲去世真相的关键。而沈亦臻,或许早就知道些什么,只是在等着合适的时机,把一切告诉她。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暮色开始慢慢笼罩老宅。苏念把玉佩小心地放回恒温箱里,走到窗边看着那株栀子花苗。花苞上的水珠已经干了,花瓣却比刚才更饱满了些,似乎在积蓄力量,准备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绽放。
她想起沈亦臻刚才给花浇水的样子,想起他提起母亲时温柔的语气,心里突然觉得,或许不用等太久,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秘密,那些缠绕在苏沈两家之间的恩怨,都会像这株栀子花苗一样,在某个合适的时机,慢慢绽放出真相的模样。
而此刻的走廊上,沈亦臻正站在阴影里,看着西厢房窗户透出的暖黄灯光,手里还攥着刚才碰过玉佩的指尖。那道隐藏的划痕,那点疑似血迹的印记,像一根针似的扎在他心里——他其实早就知道这道划痕的存在,只是一直不敢面对,不敢提起。母亲去世那年,他在收拾母亲的遗物时,曾在玉佩的盒子里发现过一小块带血的布料,只是那时候他年纪太小,不知道那布料和玉佩上的划痕有什么关系,直到今天看到苏念发现的印记,才突然明白,当年母亲的“意外”,或许根本不是意外。
暮色越来越浓,老宅的庭院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和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沈亦臻站在阴影里,看着西厢房的灯光,心里暗暗决定:等忙完集团的事,一定要把当年的真相查清楚,不仅是为了母亲,也是为了苏念,为了苏沈两家百年前的约定。
而西厢房里,苏念正坐在桌前,把那道划痕的位置和形状仔细地画在笔记本上,旁边还标注了“疑似血迹”的字样。她看着笔记本上祖父留下的纸片,又看了看窗外的暮色,心里充满了期待——她知道,一场关于秘密和真相的探寻,才刚刚开始,而她和沈亦臻,注定要在这场探寻里,慢慢靠近彼此,解开那些缠绕了百年的恩怨与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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