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得怎么样了?”
苏念吓了一跳,手里的细毛刷差点掉在桌上。她回头一看,是沈亦臻,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领口处系着一条浅灰色的领带,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正式,应该是刚从公司回来。
“沈总,您来了。”苏念连忙站起身,把细毛刷放在一边。
沈亦臻点点头,目光落在工作台上的玉佩上,然后又转向了窗台上的栀子花:“还喜欢吗?前院的栀子花开得正好,要是不够,再让老陈摘几枝来。”
“不用了,这样就很好,谢谢您。”苏念连忙说,指尖不自觉地碰了碰耳边的碎发,有些不好意思。
沈亦臻走到窗边,看着那瓶栀子花,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把他平时冷硬的轮廓柔和了不少。“我母亲说,栀子花的香最干净,”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就像好的玉料,得没有杂质才珍贵。”
苏念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审视,反而带着一丝浅浅的温柔,像是阳光落在玉面上的光泽,温润而不刺眼。她想起昨天看到的旧相册里,沈亦臻的母亲笑得温柔,眉眼间竟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心里突然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沈夫人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苏念轻声说,目光落在窗台上的栀子花上,“能把日子过得这么细腻,连花香都能想到给别人添舒心。”
沈亦臻的眼神暗了暗,指尖轻轻碰了碰瓷瓶的边缘:“她确实很温柔,以前家里不管谁心情不好,她都会摘几枝栀子花放在房间里,说闻着花香,烦心事就能少点。”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小时候总爱跟着她在院子里浇花,她还教我怎么分辨栀子花的好坏,说花瓣要白,花蕊要黄,这样的花香才最浓。”
苏念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她能听出他语气里的怀念,也能感受到那份藏在回忆里的温暖。原来,再冷漠的人,心里也会有柔软的角落,只是需要合适的契机,才能慢慢显露出来。
“您现在还会浇那些栀子树吗?”苏念轻声问。
沈亦臻摇摇头,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后来忙公司的事,就很少有时间去前院了。也就是最近整理老宅,才又想起那些树。”他看向苏念,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其实,我很久没跟人说起过我母亲了。”
苏念心里一动,突然觉得,眼前的沈亦臻,不是那个站在商业帝国顶端的冷漠总裁,只是一个偶尔会怀念母亲的普通人,就像她自己,也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母亲做的饭菜,想起母亲温柔的笑容。
“沈夫人要是知道您还记着她的栀子花,一定会很开心的。”苏念轻声说,目光落在工作台上的玉佩上,“就像她要是知道这枚玉佩能被修好,也会很高兴一样。”
沈亦臻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玉佩,眼神慢慢变得柔和:“希望吧。”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不用急着清理刻字。”
“我没事,再清理一会儿就能把‘约’字后面的字迹看清了。”苏念拿起细毛刷,准备继续工作。
沈亦臻没再说话,只是站在窗边,看着那瓶栀子花,偶尔目光会落在苏念的侧脸上。阳光落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工作台上,像是被时光轻轻裹住的温暖。
苏念专注地清理着刻字,耳边能听到沈亦臻轻轻的呼吸声,还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栀子花的香气慢慢漫过来,裹着阳光的暖意,落在鼻尖,让人心里格外平静。
她突然觉得,这样的时光很好。没有复杂的秘密,没有刻意的试探,只有一枚需要修复的玉佩,一瓶干净的栀子花,还有一个安静陪伴的人。或许,那些藏在刻字里的秘密,那些缠绕在苏家与沈家之间的过往,总有一天会慢慢揭开,但此刻,她只想珍惜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温暖。
细毛刷轻轻落在玉面上,一点点拂去灰尘,刻字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苏念屏住呼吸,看着“约”字后面慢慢显露出来的“护”字,心里泛起一丝期待。或许,再过不久,她就能知道,百年前苏家与沈家的约定,到底藏着怎样的故事。
而沈亦臻站在窗边,看着认真工作的苏念,看着她额前的碎发被阳光照得透亮,看着她指尖的细毛刷在玉面上轻轻移动,心里突然觉得,这栋沉寂了很久的老宅,因为这个女孩的到来,终于又有了生气。他想起母亲当年说的话,“家里有花,有烟火气,才像个家”,或许,他一直寻找的温暖,就在眼前这个安静的修复室里,就在这淡淡的栀子花香里。
阳光慢慢西移,栀子花的香气依旧浓郁。修复室里很安静,只有细毛刷拂过玉面的细微声响,还有两人之间无声的陪伴。时光像是被拉长了,慢慢流淌,带着栀子花的甜香,带着玉料的温润,把两颗原本疏离的心,悄悄拉得更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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