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下去了……”苏念的脑子嗡嗡作响,父亲临终前的最后一通电话突然在耳边响起。那天她正在学校上课,接到父亲的电话时,他的声音很急促,说“小念,保护好家里的东西,别相信任何人”,还没等她问清楚,电话就断了。原来那时候,父亲已经知道自己有危险了,他是在跟她告别。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苏念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她想起父亲下葬那天,沈亦臻的父亲还来吊唁,穿着黑色的西装,一脸沉痛地说“老苏是个好人,可惜了”。现在想来,那副悲痛的样子,全是装出来的!
“您为什么当时不站出来作证?”苏念的声音带着哽咽,“如果您当时说出来,我父亲就不会白死了!”
张教授的头垂得更低,声音里满是愧疚:“我不敢啊!沈家势力太大了,那天他们警告我,如果敢说出去,不仅我活不了,我全家都活不了。我有老婆孩子,我不能拿他们的命去赌……”他抬起头,眼里满是血丝,“这些年我每天都在后悔,每天都在做噩梦,梦见你父亲问我为什么不帮他。可我真的没办法,我……”
苏念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里的愤怒慢慢被无力感取代。她知道张教授不是坏人,只是太胆小,在强权面前选择了明哲保身。她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她要知道更多的真相,要为父亲讨回公道。
“那玉佩呢?”苏念看着张教授,“沈亦臻让我修复的那枚玉佩,还有两家的约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教授听到“玉佩”两个字,眼神变了变,从帆布包里拿出一本旧相册。相册的封面是棕色的皮革,边缘已经磨损,上面印着“苏沈两家合影”几个字。他翻开相册,里面夹着几张泛黄的老照片,其中一张是两个穿着长袍的男人站在一起,手里各拿着半枚玉佩,背景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院。
“这是百年前的照片,左边的是你祖父的祖父,右边的是沈亦臻祖父的祖父。”张教授指着照片说,“当年沈家遇到大难,是苏家出手相救,还帮沈家保住了一批珍贵的文物。为了感谢苏家,也为了让这批文物能得到更好的保护,两家约定共护国宝,世代互助,那枚玉佩就是信物,分成两半,苏家一半,沈家一半,合在一起才能知道国宝的藏地。”
苏念看着照片里的玉佩,跟自己现在修复的那枚一模一样,心里忽然明白了——沈亦臻让她修复玉佩,恐怕不只是为了修复文物那么简单,他是想通过玉佩,找到国宝的藏地。
“那后来呢?为什么沈家会变成现在这样?”苏念追问。
“后来沈家人变了心,不想再跟苏家共用国宝,想独占这批文物,还想把文物倒卖出去赚钱。”张教授的声音沉了下来,“你祖父发现了他们的心思,怕国宝落入坏人手里,就偷偷把大部分文物藏了起来,只留下几件不重要的在沈家。沈家知道后,一直想找你祖父要回文物的藏地,可你祖父至死都没说。”
苏念拿起相册,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的人,心里满是感慨。百年前的约定,到了现在,竟然变成了这样的局面。她刚想把相册放进自己的包里,就听见包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很轻,但在安静的走廊里,还是听得很清楚。
张教授的脸色瞬间变了,猛地站起来,把相册塞进苏念怀里:“快拿着,别让沈家的人发现!他们肯定是跟着你过来的!我先走,引开他们,你趁机离开,以后别再找我了,我们不要再联系了!”
苏念还想说什么,张教授已经拉开了包厢的门,快步走了出去。她赶紧把相册藏进自己的外套里,贴在胸口,能感受到相册传来的微凉触感。她走到门后,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见张教授故意放慢脚步,朝着走廊另一头走去,后面跟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男人低着头,看不清脸,但看身形,不像是沈亦臻。
等他们走远了,苏念才悄悄打开门,顺着楼梯往下走。掌柜的还在柜台后擦茶杯,看到她下来,朝她使了个眼色,指了指后门。苏念会意,快步走向后门,推开后门,外面是一条狭窄的小巷,巷子里堆着几个垃圾桶,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她沿着小巷快步走,心里又怕又乱。张教授的话像一把锤子,敲碎了她对沈家最后的一点信任;怀里的相册又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和沈亦臻之间,再也不可能只是修复文物那么简单了。这场关于国宝和秘密的较量,远比她想象的更危险,而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走到巷口,苏念回头望了望茶馆的方向,心里默默说:“父亲,爷爷,我一定会找到真相,保护好国宝,不会让你们白白付出的。”说完,她转身,消失在茫茫的人海中,只留下满巷的冷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像是在诉说着这段未了的恩怨。
喜欢目光所及都将是你请大家收藏:(m.2yq.org)目光所及都将是你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